羅馬繼承了相同的偏見,并據(jù)此開展行動。帝國的全長4000英里的整條邊界線都被公路、城墻、塔樓、城堡和溝渠所保衛(wèi)著,這條防線從大西洋到非洲,上至中東,下至幼發(fā)拉底河,背靠黑海以及更遠的地方。在西歐,萊茵河和多瑙河這兩條偉大的河流使羅馬受益匪淺,它們實際上將大陸分隔成了西北和東南兩部分。從第一個千年初開始,這兩條河流就成為了羅馬的長城,而達西亞(Dacia)就相當于羅馬的鄂爾多斯-主導文明所尋求的作為一個緩沖地帶的邊疆,但從那時開始,野蠻人已經(jīng)在那兒策馬馳騁了。歐洲的地理比中國的更加不便利。萊茵河和多瑙河幾乎相交,但是它們的上游河段在阿爾卑斯山以北處形成了一個難以防守的直角地帶。當羅馬帝國皇帝更加強大時,他們接連不斷地用堡壘、塔樓以及最后用長達500公里穿越整個德國南部的石頭城墻以及哈德良為了對抗北方蠻族所建的標界邊境的另一堵城墻切斷這個角落。另外,還有一堵墻封堵住了多瑙河與黑海之間80公里長的走廊。然而,萊茵河-多瑙河城墻卻在公元260年的蠻族沖擊下被放棄了,羅馬帝國退回到了這些河的后面。
在形成他們自己對于阿提拉的民族的看法時,羅馬人繼承了希臘人的觀點:這些人是想象的到的最可憎的人。他們來自北方,而人人都知道氣候越寒冷的地方,人們就越野蠻。如果要對本人從未親眼見過一個匈人的阿米亞努斯·馬塞里努斯的話作出解釋,那他的意思就是:這些人都長得又矮又壯,脖子粗大,奇丑無比而且彎著腰以致讓人以為他們是兩條腿的動物,或者是那些被粗糙地刻在橋梁矮墻的木樁上的雕像。沒有什么東西像他們這樣殘忍和丑陋,兩種缺點雜糅在一處更是駭人,因為他們把他們的男嬰的面頰割破,這樣使得他們在成人之后如果長胡子的話,就會長成一塊塊的形狀。
他們不知道金屬,沒有宗教,也沒有火,而像野人一般過著茹毛飲血、吃草根的生活;他們?yōu)榱耸谷庾兡?,便把它們坐在馬鞍底下??梢钥隙ㄋ麄儧]有像樣的建筑,他們甚至連茅草棚也沒有一間;事實上他們很害怕冒險住在屋檐底下。一旦他們把脖子套進邋遢的襯衣里面,除非它最后穿爛,否則決不會把它脫下來。的確,他們是出色的騎手,但甚至連這也是他們野蠻的一種表現(xiàn),因為他們實際上就生活在馬背上,吃、喝、睡都在馬鞍上。他們的鞋子完全沒有形狀,他們的腿蜷曲著幾乎不能走路。
哥特歷史學家約爾達內斯也沒有少羞辱他們:這些發(fā)育不良的矮子,愚蠢而又孱弱的部落民,女巫和不潔的精靈的后代,"如果要我說的話,那簡直就是一個拉著細褶子的腫塊,而不是長著眼睛的腦袋。"他們能看見東西真是令人驚異,因為"那進入頭骨顱腔內的光線很難到達接受光線的眼球……盡管他們以人形存在,但他們卻有著野獸的冷酷無情。"這些評判在以后的時代中也不斷得到回應。實際上大家都樂于引用其他人的判斷,包括吉本也是,他將匈人譴責成是臭不可聞,羅圈腿,污穢骯臟,粗野淫蕩和令人厭惡的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