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是以真實——季風。(1)

是以見放 作者:吳小霧


照舊暗戀。暗戀是種很好的行為,不影響學習不妨礙治安不破壞社會穩(wěn)定,但這并不能成為一段生活,起碼不能成為我的生活全部。

他們幾個總算沒辱我參考書的名號,統(tǒng)統(tǒng)連滾帶爬地沖進了省級重點校M六中高中部,楊毅出了點小狀況,是以體優(yōu)生資格混進來的。季風和我又在同一班級,可惜我的心潮沒法澎湃,他給我們詮釋了畫地為牢的新時代意義。他說考北外,就一定要考北外,高一會考完就認準報文科,誰說也不行。

楊毅罵他損他,不聽;季老伯要上家法,不聽;于一隔山越洋地打國際長途威逼利誘,不聽;遠在南方工作的二姐親自回來開導老弟,還是不聽。我告訴他:理科也可以考北外的。就是不聽。

我急了,長這么大沒急過。我是眼淚不值錢,但季風見我哭還是一貫地慌了,趴在桌邊哄著:“你別哭啊,叢家,好好跟我說還不行嗎?”

“我還怎么好好說,你為個女生什么都不顧了。知道你喜歡,還非得這么證明嗎?”我哭得那叫一個服氣,叫叫兒怎么就哪哪哪都是讓人著魔的資本??!

季風狼狽地給我撕紙巾:“憑什么你們都能學文科就我不能???”

他這不是胡攪蠻纏嗎,就他那“天上一只鳥,一覽眾山小”的底子,報文科不是給六高的文科老師上眼藥嗎?

“你和楊毅都學文科,翅膀那么花肯定也找女生多的地兒,于一又出國了,就我一人學理科!我不干?!?/p>

我的眼淚終于止住了:“誰說我學文科?”抬頭看他。

他臉紅紅得像朵大桃花:“那你哭什么呢?”他問。

我是最不偏科的??墒俏也幌矚g數(shù)學啊,我哭得更大聲了。

文理分班那天,楊毅在理科班名單上看到叢家家三個字,刺激到了,小嘴嘎巴嘎巴,被翅膀橫一眼合上了。我知道她想問我是不是為了季風才這么做。也許我是吧,喜歡季風這么多年,但好像什么也沒為他做過,如果我積極一點,姿態(tài)低一點,是不是季風就不會愛上叫叫兒?

我問楊毅:“你相信于一會回來嗎?”她很用力地點頭。

我問季風:“你相信紫薇會等你嗎?”他很用力地點頭。

他們兩個的表情如出一轍。

如同二開學的那年夏天,很炎熱,寂寞的快要中暑,沒有桔子的香味,只有糖炒栗子的火氣,飄飄浮浮,像這些年我的孤獨。

這份眾人都心知肚明的暗戀,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樣繼續(xù)了。

還好,我的高中時代不單單是一支咦嗡嗡的暗戀柔板小夜曲,可能還間雜著溜冰進行曲、警車D小調(diào),而氣勢恢宏的數(shù)理與文史協(xié)奏曲才是主旋律,以急速增加的科目和學業(yè)難度引出高一的呈示部,再經(jīng)一年的適應而過渡至較為平緩的高二發(fā)展部,跟著到來的高三總復習,壓力漸強,過去所學的全部知識得以原調(diào)重溫,進入再現(xiàn)部,在黑色7月里經(jīng)過高考的華彩而結束。

我、時蕾、季風以六高理科應屆英語生前三甲的成績分別領取了各自的第一志愿。

高考讓我們四分五裂。地域上看來,海龜于一與部分留守M城就業(yè)的連成一線。楊毅被數(shù)學絆在二表本科,與同省城求學的莘莘學子又建一線。S大的時蕾和神不知鬼不覺在S政法報道的翅膀是一線。季風和我在首都,我們的學校相隔十幾站地,均是以理工類著稱全國的重點學府。棄文學理也算不上是重大犧牲,否則我應該考北外,留長發(fā),打臺球,吹口哨,學風琴,用客客氣氣的溫柔待季風。

但若我真把自己克隆成叫叫兒,楊毅會罵得我下輩子都怕做人。她已經(jīng)看不下去叫叫兒和季風的貌合神離了,兩人分手的消息一經(jīng)證實,楊毅興奮得口不擇言,我能想像她有多希望我馬上和季風湊成一對。

舍不得季風去愛一個心有所屬的人,倒舍得她表姐我。我真失敗。

她覺得我可以帶給季風幸福嗎?怎么樣才幸福,得季風自己才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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