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思成望著燈光，總覺得她就在身邊似的。他知道兩年前實實在在的一番話徹底打碎了堯雨對愛情的夢想。他一直認為是因為她看的小說太多，而書上寫的絕對只是小說，不是現(xiàn)實。

佟思成剛回來，時差倒不過來，晚上睡不著，白天睡不醒。他盡可能地縮短晚上的睡眠時間，才好抽出空和蕭陽一起處理公司的業(yè)務(wù)。公司還沒開業(yè)，蕭陽已經(jīng)拉了幾撥從前的老客戶了。兩人對未來越來越有信心。

這些日子基本上也是蕭陽在頂著做，佟思成下午和晚上在公司。兩個人只請了三個小工，忙得團團轉(zhuǎn)。

“師兄，你真的不去找堯雨？”蕭陽很好奇佟思成的打算。

佟思成第二天就跑來公司忙活，三天就瘦了一圈，都不知道身上的肉怎么縮的水。他沖蕭陽笑笑，“等公司上了軌道再說?！?/p>

晚上十二點左右佟思成了無睡意，他穿上外套，溜達著去了堯雨家，也不上樓，就站在樓下瞧著。堯雨以前沒有熬夜的習慣，到了十二點準時睡。但這一晚，堯雨家的燈亮到凌晨兩點還固執(zhí)地散發(fā)著溫暖。

她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佟思成默默地站在樓下。兩年時間能改變多少呢？連生活習慣都變了的堯雨還是那個他熟悉的堯雨嗎？

他打量著眼前的居民區(qū)，這是七八十年代的舊樓房，七層樓高，灰白色的外墻墻根斑駁，張貼著各種廣告，畫滿了涂鴉。

這是他熟悉的樓房，他不用進去也知道狹窄的樓道里堆放著雜物、垃圾筒。里面住著中低層的普通市民，一到早晨，會有穿著睡褲出來買早點的婦女，如果哪家吵架，一幢樓都會被驚醒。

佟思成打小就討厭自家住宅樓里的那種潑辣的婦女，吵起架來可以站在樓下從早上罵到中午。這種老房子里往往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了，親熱的時候可以端著碗走到樓下，一群人邊吃邊聊，也可以為了下水道堵了誰該交多少錢去疏通而大罵出聲。

他很早以前就下定決心絕對不過這樣的日子。他只要一想到讓堯雨挨家挨戶敲門收水電費，去和一群大媽磨蹭，他就難受。他絕不想以后下班回家，堯雨成天在他耳邊念叨的就是菜市場什么菜又漲價了，超市里這個月最優(yōu)惠的商品是什么。

生活是瑣事堆出來的，然而佟思成認為物質(zhì)條件的提升就會大大減少這些瑣事的出現(xiàn)。他堅持這種觀念。

出國回來他給爸媽帶的禮物，給他老爸買的是剃須刀，他老爸左看右看試著用了一次，第二天他看到老爸又用上了原來的手動剃須刀，理由是能刮胡子就行，他買的留著舍不得用。佟思成無語。

這種根深蒂固的節(jié)儉歸根到底都是窮習慣了。佟思成不著急，等他掙的錢多了，就會慢慢地改變這種習慣。

他遠遠地坐在花臺的一角，十二月底的寒風并未讓他感覺到?jīng)鲆?，他瞧著堯雨窗戶透出的燈光感覺全身充滿了無窮的動力。

佟思成有點按捺不住上樓敲開她房門的沖動，不過最終還是忍了下來。佟思成默默地站在樓下，一遍遍地想象著堯雨見著他的情景，一遍遍地對自己說把公司先做起來再去見她。他相信，好的條件才能維系愛情。

徘徊在樓下，遙望那處燈光，佟思成猜想著堯雨一定是在上網(wǎng)看小說。以前他常笑堯雨：你哪是看書，明擺著是吃書。你的速度這么快，能看清楚？

我過目不忘！

堯雨很喜歡看小說，據(jù)她說小時候家里沒人管，就把她扔圖書館里，看書是她最大的樂趣。上了大學，堯雨就上網(wǎng)看小說，自習的時候也看小說。佟思成很奇怪，怎么就不看教科書？

知道為什么讀中文系嗎？

為什么？

因為學中文最簡單，多看小說就成了。堯雨的歪道理堵得佟思成無話可說，偏偏她的成績不上不下，總能過關(guān)，也就不管她了。

佟思成望著燈光，總覺得她就在身邊似的。他知道兩年前實實在在的一番話徹底打碎了堯雨對愛情的夢想。他一直認為是因為她看的小說太多，而書上寫的絕對只是小說，不是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