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yī),怎么回事?”這是我第二次見到他,端木王朝的皇帝——端木子俊,只是這次他沒了上次見時的從容,此時的他一臉焦急,正詢問著太醫(yī)。
我隨秀兒站在一旁,同樣不安地等待著那個早已料到的結(jié)局——也許有的時候,人算總不如天算——暗自神傷著,太醫(yī)的話一字不漏地傳入我的耳朵。
“回皇上的話,老臣無能,恐怕只能保住淑嬪娘娘,孩子恐怕……恐怕……”他沒敢繼續(xù)說下去。
我看著一臉失落的端木子俊,只聽得他喃喃道:“朕貴為天子,保不住皇后,連自己的骨肉也保不住,朕還算是皇帝么?”
端木子俊握緊的指節(jié)泛著白色,捶在桌上,茶杯被震了下來,摔在地上。
“皇兄!”秀兒走向前去,扶住皇上,一臉焦急,滿腹憂心——誰曾料到一切竟會這樣情勢急轉(zhuǎn)——難道這就是天意么?
“皇上!”瞬時間屋里的人跪了一地,天子震怒,沒有人再敢說話。
看著自己心愛的人逝去,這次再眼睜睜地看著這親生骨血尚未成形就離他而去,他的心定是苦楚無比的,也許,帝王從來便是那般苦吧,此刻,我竟覺眼前的皇帝是那么可憐。
“把太醫(yī)院全部太醫(yī)都召來看,快去!”說完這句話時,他仿佛渾身都沒了力氣,頹然地坐下,接著又揮了揮手,“你們都起來吧?!?/p>
站起身來,看著皇上緩緩地抬起頭,又突然定住眼神,接著眼神又暗了下來,用手撐住額頭,不再說話。
順著他的眼神,我小心地回轉(zhuǎn)頭,愕然驚住——順著那方向看去,恰巧看到竟是麗貴妃身邊的芙蓉——此刻的芙蓉一臉憂心,看著坐在廳上的皇上,滿心的話都寫在臉上,未曾有一絲遮掩。我暗自嘆氣,她本就是直率的人,這樣簡單直接的表現(xiàn),又怎能逃過麗貴妃的雙眼呢?
再看芙蓉旁邊的麗貴妃,本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看著這熱鬧,這會兒突然銀牙暗咬,盯著芙蓉,恨不能讓她立刻消失在自己眼前……
我收回眼神,不再看她——希望,經(jīng)過這次,芙蓉可以解脫——暗自想著,卻聽那太醫(yī)繼續(xù)稟報道:
“啟奏萬歲,臣有一事要稟?!彼濐澪∥?,拿捏著自己說話的分寸。
“但說無妨。”此刻的皇上仿佛平靜了許多。
“只怕貴主兒是嗅了過多的麝香才……”
未待他說完,皇上已是怒目圓睜,“什么?!”
剛剛送茶上去的小太監(jiān)嚇得癱倒在地,茶盤茶杯摔在了地上,秀兒示意小太監(jiān)下去,那小太監(jiān)卻只顧著跪著再不敢動彈。
皇上繼續(xù)質(zhì)問:“你是說,有人故意要害淑嬪!”
“臣……”那御醫(yī)早已嚇得說不出話。
“麝香?”麗妃驚呼,走向前來。
“麗妃,”皇帝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一臉神情,不怒自威,“你要說什么?”
“臣妾該死!”麗妃立刻跪了下來,“臣妾想,”話語中竟帶了哭腔,“皇上恕罪!臣妾想,淑嬪小產(chǎn)怕是芙蓉身上這荷包的緣故。”
“芙蓉?”皇上顯然一駭,轉(zhuǎn)頭看著芙蓉。
“皇上,麗妃娘娘,我沒有!”芙蓉立時反駁,眼中強忍著淚水,跪了下來。
“皇上恕罪,臣妾管教無方,”麗妃哭哭啼啼地說道,“不過臣妾確實不知,芙蓉身上的荷包竟會讓淑嬪妹妹小產(chǎn),臣妾宮中之人犯了大罪,臣妾請皇上責(zé)罰……求皇上看在臣妾多年侍候的份上……”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下不禁后怕——若不是我聽了后花園的那席對話,恐怕芙蓉……
“皇兄?!毙銉狠p聲提醒著已然有些出神的皇上
“芙蓉?麗貴妃所說可是屬實?你身上的荷包?”皇上看著芙蓉,盡量克制著自己的表情。
芙蓉看著端木子俊,淚眼婆娑,只字未說,頹然地?fù)u了搖頭。
我正要出聲幫芙蓉辯解,秀兒拉住了我,搖了搖頭。她走向前去,“皇兄,現(xiàn)下最重要的是淑嬪能否保住孩子,至于這香包就交給御醫(yī)去查驗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