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你說??!”他搖搖我的手臂。
看著著急的臨風(fēng),我閉上眼睛,絕望道:“我不過在努力吃藥……”
“什么藥?”耳畔是他著急的催促,而我卻不想再說什么,只是毒藥吧——只是毒藥!
“主子,我想應(yīng)該是筱言姑娘的藥有問題。”瓔珞推測道,“奴婢給筱言姑娘診脈時,發(fā)現(xiàn)她的脈息有血寒之癥,并且身上有藥香氣,我想應(yīng)該是有人把這種藥合在本來就有調(diào)節(jié)經(jīng)血的藥方里,到時只消說是藥下得重了,若不仔細追究,是查不出什么的?!?/p>
解釋合情合理,我聽著瓔珞的話,不禁佩服那下毒之人的用心,果然精于此道,果然步步算得精準。
“到底是誰?”臨風(fēng)在床邊踱來踱去,看著焦急的他,我卻是慢慢平靜下來。
是誰還重要么?用什么方式還重要么?我卻是知道,不過是為了一個目的——要我消失!
想到此處,不愿再想,目光渙散地看著窗外,天怎么這般黑了,今夜怎么沒有星星,也看不到月亮……
“言!”臨風(fēng)看著我柔聲喚道。
我轉(zhuǎn)過臉去,閉上眼睛,“我好累?!?/p>
耳旁傳來他一聲輕嘆,“你就在這里好好休息吧?!斌穆曇簦熥颖环畔?。
“不要告訴他!”
“嗯。”
“臨風(fēng),謝謝你?!?/p>
……
輕緩的腳步聲走出房間,輕輕的關(guān)門聲,我轉(zhuǎn)過頭,透過厚重的帳幕,流蘇低垂,清冷的燭火微微搖曳。夜色寂寂,寒聲碎碎,只是心也碎了。問此情何去何從,知否?
“好些了么?”臨風(fēng)走進來,我坐在床上,呆呆地看著流蘇輕擺。
“嗯?!秉c點頭,依舊是目光依舊渙散,一夜,想了一夜,煎熬了一夜,身子在痛,心卻已經(jīng)麻木。
“主子,”瓔珞走進屋來,在臨風(fēng)耳邊耳語一陣。臨風(fēng)點點頭。
“事情已經(jīng)查清楚?!迸R風(fēng)看著我,我愣了一愣,隨即明白他所說的事情。
“不想知道是誰么?”
我搖搖頭,苦笑一下,是誰?重要么?對我,這些都不重要了,若能離開,我只想立刻離開這個充滿魑魅魍魎的宮。
“讓她進來吧。”臨風(fēng)吩咐道,瓔珞退了下去。
“筱言,”蘭兒跪在我的床前,我抬了下眼皮,又閉上眼睛,聽到本就柔和輕緩的聲音略微顫抖地說道,“對不起!”心中一顫,對不起?!平日柔弱的她,此刻在我眼前變得那般猙獰,再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又是假,看著眼前的她,我無言以對。
“若不是你留下的那藥渣,我們也無從查起?!迸R風(fēng)看著我,又看看地上跪著的蘭兒。是天意么?一切事情都不至于完美而無跡可尋,可為何上天就偏偏不能給我跟子軒一個契機?
“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可以把她交至宗人府查辦,他們自會問出……”臨風(fēng)的聲音透著凜冽。
“臨風(fēng)?!蔽掖驍嗨脑?,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跪在地上哭得淚眼婆娑的蘭兒,想著那個溫柔的蘭兒,那個滿心喜歡南郡王的蘭兒,那個給我做梨丸子吃的蘭兒,還有那個給我蜜餞為我熬藥的蘭兒……
“筱言!”她抱住我,哽咽不能自抑,“麗妃娘娘說只要給你的藥里面加些別的藥,你的身子就會慢慢變?nèi)酰也恢罆阊?,我不知道會害你丟掉性命……”
身子瞬間僵住——麗貴妃?!萬般沒想到的竟會是她,可想到是她卻又合情合理,該來的,終究來了。睜開眼睛,思考著眼前這一切,也許,該面對的不止這一件事情,看來,所有該來的,全數(shù)都在這時候來了。
蘭兒斷斷續(xù)續(xù)地解釋著,“麗妃娘娘說,若我不答應(yīng)就讓我們?nèi)也坏蒙平K,她還說如果我做到了,就讓我出去見我娘……”
心下一顫,又是這樣的威脅,這般伎倆,“若你知道會……那你又會怎樣?”
“我……”她低下頭,不再說話。
看著她,我無奈地搖頭,就算是讓我血濺當場的毒藥,有那樣的威脅,只怕,只怕你也會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