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請父親大人放心?!苯瓧魍ヒ豢诖饝?yīng)下來,心里卻另有了打算。
江遠(yuǎn)帆沒想到他這么痛快就同意了,直覺這其中必有蹊蹺。這小子,該不是又搞什么鬼吧?
這一天,是云端離開季府的日子。
她早早地起床,收拾妥當(dāng),心里有種莫名的興奮與緊張。自她回到唐朝,還從未出過門呢!同時她也清楚,從今天開始,她將面臨很多很多的問題,已知的,未知的,忍不住,她在心里問自己:許云端,你準(zhǔn)備好了嗎?
季夫人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她喜歡吃的菜,一家人一起吃了頓早餐。季夫人的眼睛又紅又腫,顯然是哭了很久;季老爺也顯得很沉默,雖然說女大當(dāng)嫁,藍(lán)裳總有一天會離開季家,但在家道中落的情況下,女兒為了挽救自家生意而被迫離家,讓他每每想起都免不了幾分自責(zé)與傷感。
入席的時候,季夫人拉著子霖,柔聲說:“子霖,今天你也坐下來一起吃吧?!?/p>
子霖受寵若驚,連忙推拒:“這如何使得??!夫人,子霖只是個下人,萬萬不能壞了規(guī)矩!”
云端自然明了季夫人的心意,再加上她原本就沒什么尊卑觀念,便開口勸道:“你就坐下來吧。我猜,娘肯定是有重托于你,所以怎樣都使得!”
子霖看看她,云端笑著對她點(diǎn)頭示意,子霖猶豫了半天,才怯怯地坐下了,身子卻只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云端注意到這個細(xì)節(jié),知道她這樣坐是表示主人為尊,自己為卑,縱然同席,等級卻仍是分明,可見封建等級制度在古人心中是多么的根深蒂固!云端暗想,來日方長,他日定要給子霖洗洗腦,灌輸一下人人平等的觀念才好。
季夫人親自給子霖夾了菜,真誠地說道:“子霖,你自小就在咱們家,和藍(lán)兒明為主仆,實(shí)際上卻像姐妹一樣。今天,由你陪著藍(lán)兒去江家,我們也是放心的。她的衣食住行,生活起居,你就多費(fèi)心了?!闭f罷,她輕輕褪下腕上一只精美的白玉鐲子,塞在子霖手里,“這只鐲子跟了我多年,希望你不要嫌棄,權(quán)當(dāng)我這做長輩的一點(diǎn)心意。藍(lán)兒,我就拜托給你了!”
子霖大驚,從凳子上起身,跪了下來,哪里敢接這樣昂貴的禮物。只是急急地說:“子霖照顧小姐多年,定當(dāng)盡心盡力,夫人這樣,奴婢如何擔(dān)待得起!”
云端笑著硬將她拉起,按在座位里,又接過手鐲,一邊徑自套在她腕上,一邊開玩笑道:“給你你就拿著,沒什么受不起的,難不成我還不值一只玉鐲子?早知道娘有此重托,就是給你個千金萬兩的也不嫌多!”
“就是的?!奔痉蛉藨?yīng)和著,又轉(zhuǎn)頭叮囑云端道,“藍(lán)兒啊,到了江家,萬萬不可任性,凡事以大局為重,不可失禮,和子霖也要互相照應(yīng)著,知道嗎?……”未等說完,眼圈便又紅了。
云端見狀,連忙安慰道:“娘,藍(lán)兒心中有數(shù),不會失了分寸的。何況,還有子霖在一旁照顧著,提醒著,您就放心吧!” 離別的傷感氣氛讓云端也不禁動情,又再說道,“女兒不在家,爹娘千萬要保重身體。我會找機(jī)會回來探望爹娘的。而且,從明天起,恐怕我大部分時間都要呆在店里了。若是想我了,爹大可帶著娘去咱家鋪?zhàn)永锟次野?,不會見不到的,所以娘不要傷心?!?/p>
“呵,你瞧瞧我!好了好了,咱不說這個,吃飯吧,不然菜都要涼了!”季夫人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淚水,開始張羅著給云端和子霖添飯加菜,氣氛這才總算漸漸輕松了些。
辰時剛過,季夫人仍在拉著云端和子霖話別,心里一千一萬個舍不得,季老爺陪在一旁,也不時叮囑云端幾句。這時,男仆安生走進(jìn)前廳稟告道:“老爺、夫人,江家派來接小姐的馬車已經(jīng)在門前候著了?!?/p>
云端深深吸了口氣,起身,給季老爺和季夫人行了大禮:“那,女兒就先走了。”她的話一出口,季夫人的眼淚便落了下來。季老爺吩咐道:“安生啊,你跟著咱們家的馬車送小姐去吧!一路上注意安全!”“是,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