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居,人已全都散去。是誰的目光,含恨而來?
舞傾城,只有她用那種神情看我。
“上官琉云,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什么意思!有其母必有其女!她指的,是上官琉云的母親——琉璃!
頓時有些明白,曾看過太多恩怨情仇劇,只怕她對上官琉云的恨意,又是一個上一輩糾纏的情仇吧。
我轉(zhuǎn)身,不予理會。今日心緒,已夠煩亂。
“上官琉云,你站住!”她終于撕下臉上溫柔面具。
“你不叫我云兒妹妹嗎?如若他人聽到,只怕要起疑心?!蔽倚?。
“我發(fā)過誓,要讓你的幸福像杯子般破碎!”
她,打翻身邊的茶碗,“砰”的刺耳聲響,瓷片飛濺到我腳邊。
蹲下身,拾起碎片,笑道:“可惜了,上好的青瓷杯?!?/p>
她,竟然冷笑。掩耳不及間,手被她拉扯,朝她臉上而去。她在做什么?
一道血痕,清晰無比,她的血慢慢淌下。她臉上,換上驚懼神情,模樣令人憐惜。她哭叫出聲:“義父!”
義父?轉(zhuǎn)身看到上官城。原來,如此!
“你在做什么?”第一次見他震怒的神情。
“我……”做了什么?
好一個舞傾城。
我一言不發(fā),說不出話。
上官城抬手,手掌朝我臉上而來。
“莊主,請息怒!”靳少風,他眼中也有一抹震驚,一抹置疑。如若不及時攔住上官城,只怕我已倒在地上。
“我竟有你這樣的女兒!”他惱怒什么,我已不能在意。
這一幕,好熟悉。曾經(jīng),那個女人拿著水果刀,傷了自己手臂,父親一言不發(fā),耳光向我打來,爾后,終于明白只是誤會??墒俏业男囊呀?jīng)麻木得不知道什么是痛。
我跑出家門,便被車撞飛。
現(xiàn)在的上官城,這神情,很像我的父親。
心中頓時憤怒,抬頭笑:“你也不配做我父親?!?/p>
“你……”神情震怒,上官城再次揮手,又被攔住。
我臉上不再笑,目光如心一般,變得冰涼。
“靳護衛(wèi),請放手,這是我們父女……”
話還未完?!芭尽焙们宕嗟穆曧?。我一個趔趄,摔向桌子一旁。
臉上火辣辣地痛,一絲腥咸自嘴角順流而下。
一絲絲清晰的痛楚,自胸蔓延開來,心被撕扯著,似碎裂般。咬緊牙,淚,慢慢地滑下眼眶。
我抬手擦去眼淚,挺起胸膛,慢慢起身。
“小姐!”靳少風痛心的眼神。
“沒事。”輕輕用手擦去血跡,深呼吸。本以為他對他女兒還有一絲的情意。竟又是一個狠心的父親——
緩緩地從他們身邊走過。
“走了就不要回來!”他依舊暴怒。
呵——,走了就不要回來!這話,好熟悉。那個世界,那個被我叫做父親的人,也曾說過,如他所愿,我是真的不能回去了?,F(xiàn)在,再死一次……
看清眼前的景象,陌生的石板路,陌生的景致,恍惚中,我來到了哪兒?人越來越稀少,房屋越來越破落。彎彎曲曲的小路,向城外延伸而去。再回首,洛陽的繁華已留在身后。
滿路風光惹人醉,落花不知愁人淚。現(xiàn)在,我該往何處去?
馬車聲自身后傳來,陌生路人的聲音越來越近。
“這次長安舉行才藝大賽,熱鬧非凡!”
“聽說,每五年才一度,很多人家的姑娘,為等這一刻要準備好些日子。這才藝大賽,究竟有何好處?”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勝出者不但有機會見長孫皇后,而且還能實現(xiàn)一個愿望?!?/p>
“真的?”
“而且,聽說這才藝大賽就是長孫皇后想出來的主意,說是為了活躍大唐的文化,盡顯咱們大唐女子不遜于男兒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