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盆水很臟,我吃力地把盆子抱起來,把臟水潑到門外回廊下的水溝里。
潑完水,我向水溝外的小花園看了一眼,我的眼睛忽然煥發(fā)出光彩,我看到了幾叢黃色的菊花,雖然是初冬了,有幾朵菊花還在開著,在寒風(fēng)中舒展著很細(xì)的花瓣,另外的幾朵,已經(jīng)枯萎了,卻抱著枝頭,不肯凋零。我的眼睛又開始有些濕潤了。
回到房間,我打開我?guī)淼陌?,那些綢布衣裳,是娘親的,我從來沒有看見娘親穿過,它們的顏色很美麗,我輕輕地摸著衣裳,好像摸著娘親的身子,我忍住了眼淚,從包袱的一角掏出那一塊我親手繡的手絹,愣愣地盯著那朵黃色的小菊花,還有粉黃的蝴蝶,看了好一會,才細(xì)細(xì)地折好,連衣裳一起放好,重新打好包袱,收了起來。
我就這樣在牡丹亭這個洛陽城最負(fù)盛名的樂伎館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