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侍郎身穿圓領窄袖的紫色官服,腰間是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員才能佩的玉帶,他的身材瘦小,但站在門口卻讓人感到有說不出的威嚴之態(tài)。我看到了他臉上的怒氣,因為這怒氣,臉上的肌肉都僵硬了。
胡安武大吃一驚,連忙跳下樓臺,向王侍郎奔去,“表兄……”
王侍郎朝他一瞪眼,胡安武慌忙改口,“王大人,您不是在京城嗎,怎么到了洛陽,而且到這種地方來了!”
刑部的侍郎大人,本來是應該在京城待著的,怎么會在洛陽出現(xiàn)?
“給我滾回去!”王侍郎大喝一聲。
“這……”胡安武回頭看看韓夫人,又看看我。
“還不快滾,以后你再來胡鬧,甭怪我不客氣!”王侍郎臉色鐵青。
“是,是!”胡安武看著還捉住我的灰衣人,喝道,“蠢貨!還不放了非煙姑娘!”
他這么一喝,兩個灰衣人才回過神來,趕緊放開我,垂手而立。
“統(tǒng)統(tǒng)跟我回去?!焙参浣械?。
一行灰衣人扔下武公業(yè),扶起地上躺著的同伴,爭相跳下樓臺,跟在胡安武身后,灰溜溜地走出大門。
在場的人因為這變故都驚呆了,不錯眼珠地看著王侍郎,不知道這唱的是哪一出戲。
韓夫人在兩個小丫鬟的扶持下,走下樓臺,來到王侍郎跟前,微微施了一禮,很乖巧地說,“侍郎大人,胡爺也是開個玩笑罷了,怎敢勞您大駕?!彼騼蓚€小丫鬟吩咐道,“快去準備一間清靜的房間,沏上上好的云霧茶?!?/p>
王侍郎的臉色稍霽,他好像長吐了一口氣,擺手制止了韓夫人的殷勤,“韓夫人,給你添麻煩了,在職之人,不敢在此久留?!闭f完,他回身就走,竟然看也不往臺上看一眼,兩個隨從連忙跟了上去,消失在門口。
這一切發(fā)生在片刻之間,練達的韓夫人,也露出摸不著頭腦的神情。我發(fā)現(xiàn)樊姑娘不見了,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悄悄離開了樓臺。
“武大人,讓您受累了!”韓夫人向武公業(yè)走去,一邊走一邊吩咐小丫鬟,“把武大人扶到樓上房中,好好歇歇!”
兩個小丫鬟回過神來,趕緊應了一聲,上去扶武公業(yè)。
武公業(yè)看著我,抹抹嘴角的血跡,笑道,“只要非煙姑娘沒事就好,在下先告辭了。”說完,跳下樓臺,大踏步地向門外走去,一轉(zhuǎn)眼,他高大的背影就消失在大門口的燈籠下。
“非煙姑娘,你沒事吧?!表n夫人過來問我。
我搖搖頭,“韓夫人,我沒事?!?/p>
“你先回房好生歇著去?!表n夫人皺了一下眉頭,“別把這事往心里去,日后還會遇到比這更棘手的事呢?!?/p>
我低頭稱是。
鶯兒和燕兒走過來,扶著我,向后臺的小門走去。
我又感到了兩束火焰,久久烙在我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