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年才十七歲,而且還是個未婚媽媽,如果爺爺知道她懷孕了會怎么?
那必定是一場暴風(fēng)雨,他一定會舉著AK47,吹胡子瞪眼地去轟掉孩子的父親,順便在碎尸萬段扔進(jìn)愛琴海喂鯊魚,而他對她必定是憐惜萬分,一定會征詢她的意見,是生下它還是讓它消失,如果是前者,他必定會愛屋及烏的疼寵有加--一如對她。
一想到爺爺,她頓時睡意全消,爺爺現(xiàn)在必定在到處尋找她吧。他身體好嗎?有沒有按時吃飯?有好好休息嗎?她失蹤快一年多了,他會有多著急,自奶奶和媽媽去世后,她就成了他生活的重心,真怕他會撐不下去。但依照爺爺?shù)木笃?,找不到她,也或許是讓他活下去的信念也說不定。
她不只一次沖動地想要忘記約定,想要立刻飛回去,但是這里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解決,姆爾希理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問題,必須解決這個問題之后,才能安然的退離沒有后顧之憂,而且她也有足夠的時間去尋找回去的辦法。
垂下頭,她唏噓不已,有著濃濃的思念,微微蹙起雙眉,她在心里告訴自己,只要再等一年,一年就好!
她看向天空,那片片白云好似化成了爺爺俊朗的面容,在朝她微笑。
不僅是那個鮮血淋漓的夢,也是為了爺爺,她必須離開,這里絕不是她留下的地方。
她轉(zhuǎn)過身子,看向蓮花池對岸的玫瑰花叢,以此想轉(zhuǎn)移腦子里紛繁的思緒。
陽光下,玫瑰花瓣上的露珠折射著光芒,好似剔透的寶石,嬌艷的花蕾婀娜多姿,微風(fēng)中帶著清甜的花香,讓她平靜了下來。
倏地,耳際傳來‘卡嗒卡嗒’的響聲,她尋聲張望,發(fā)現(xiàn)聲音是從玫瑰花叢里傳來的,定睛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有個人影正蹲在那修剪著花枝,那人身上穿著一件紅色的袍子,紅得與玫瑰花色融為了一體,要不是剛才他挪動了幾寸,還真是瞧不出來。
是園丁嗎?看得出他有多專心,甚至沒發(fā)覺有其他人存在,風(fēng)中帶著他親昵地說話聲,他像是在和花朵們說話,可見他是個愛花之人,爺爺也會,在修剪奶奶最喜歡的玫瑰花時,他都會和花朵們聊上一會兒。
聽說花也是有生命的,你贊美它,它會開得更艷,除了水、肥料、陽光,人類的愛心也是它們美麗的源泉。
她有點(diǎn)好奇,便起身繞過池畔走了過去,身后的卡魯伊本想跟上,卻被她抬手阻止。自從奴隸事件之后,卡魯伊就對她產(chǎn)生了懼意,雖然偶爾也能看到他眼中的不滿,但對她的話還是極其遵從的。
她悄聲走近花叢,才發(fā)現(xiàn)是個老者,他背對著她,只能看到一頭濃密的白發(fā)披散在肩上,他皺巴巴的大手握著剪子小心得為玫瑰去除多余的枝干,剪過之后他都會撫摸花蒂,像是在安撫被拔除蛀牙而啼哭的孩子。
“這些花真漂亮。”她蹲下身子,聞著醉人的芬芳。
聽到她突兀地說話聲,老者震了一下,然后回過頭,一雙飽含睿智與沉穩(wěn)的紫眸對上了她。
視線一接觸,阿爾緹妮斯震驚地望著老者的面容說不出話來,他紅潤的臉色,英挺的眉與鼻,俊朗的面容上絲毫不見年邁之態(tài),白色的胡須在風(fēng)中飄蕩著,威嚴(yán)凜然。
眼眶蒙上一層霧氣,她不敢眨眼,就怕眼前的人影會消失,潔白的小手顫抖地伸了過去,一把扯出他的胡須,另一只手則沿著他的五官滑動。
冰涼的觸感讓路斯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前的女孩美麗得讓他屏息,但她的舉動更是讓他呼吸不順。
怎么回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還膽大的扯弄著他的胡須,力道雖不是很重,但足以讓他的臉湊近了幾分,蹙起眉,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舍不得阻止她的舉動,她眼眶里打滾的淚珠令他莫名地心疼,那不是男女之間的情愫,而是親情的疼愛,就像是爺爺疼惜孫女般的感覺,他放下手中的剪子,抬手抹去她的眼淚,“怎么了,小姑娘?”
蒼勁的聲音回蕩在耳邊,那熟悉的音符顫動了阿爾緹妮斯的心房,明知道不可能,但熟悉的聲音,讓她的理智全然崩潰,猛地松開手,她沖動地?fù)溥M(jìn)他的懷里,緊緊地抱著他,嘶喊的哭叫聲也隨之響起,“爺爺!爺爺??!露娜好想您,露娜真的好想您?。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