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生氣?”他端詳著她小臉上的憂慮,心間劃過一絲苦楚,她真的就這么討厭他嗎?“就算不愿意,也得給我住在這!”他不自覺的語氣加重了幾分。她的不愿,對他來說比刀子還要銳利,戳得他胸口發(fā)疼。
她別過頭,嘆了一口氣,算了,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回首說道:“我不是已經(jīng)住進來了嗎,現(xiàn)在是你在生氣,不是我?!鼻扑抢秕久寂康臉幼?,比土匪還不講理。
“無情的女人!”他冷哼了一句,她對誰都心軟,唯獨他,她可以漠視到底。
“霸道的男人!”她脫口反駁道。
“你簡直不可理喻!”她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處境有所危險?當然,讓她搬入皇帝的寢殿,私心還是有的,但最大的因素還是她的安全。兇手一日沒抓到,她就危險一日。這里不僅重兵守衛(wèi),還有他的保護,無論對方是誰,也休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傷她。
做到這份上了,她還使小性子,真想狠狠打她一頓屁股。
他眼里突然躥起的火苗,她看得真切,心下也覺得自己似乎有點過火了。不管如何,他所做一切都是用心良苦,而她也是個審時度勢之人,絕對不會傻到在獅子嘴上拈須。
“事情查得怎么樣了?”她巧妙地轉移話題,果然平撫了他的怒氣。
“很狡猾,一點線索都沒留下?!贝笫謸纤难鼈?,輕柔將她帶上軟榻坐下,坐定后才將幾日來所查到的信息告知?!皬募毠?jié)來看,兇手很清楚皇宮的地形,而且所派的都是一些死士,牙齒里都藏著毒藥,一旦失敗就會服毒。”
“那個被抓的刺客呢?”她蹙眉問道,不是想問他查到了什么,而是刺客是不是也服毒自盡了。
他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對她的性格不知道是褒還是貶?!澳惴判?,我沒再對他用刑,當然也不會讓他死,已經(jīng)取出他牙齒里的毒藥。”
她噓了一口氣,心里安穩(wěn)不少,“那就好!其實就算問不出來,也無所謂,反正我的傷也不礙事?!?/p>
“你不要告訴我,你想放了他!”擺在她腰側的大手突然一緊,直對上她的眼睛,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絕對不會放了他?!?/p>
“我知道,而且在牢里他更安全,一旦放了他,必定會沒命。”主使者絕對不會留活口,在牢里有吃有喝,反而性命無憂。
“你簡直是個笨蛋!”一個要她命的刺客,她竟然還擔心他的安全。“你的手差點毀在他的手里,你知道嗎?”
“是我自己去抓住劍的!”
“你不抓住它,那把劍就會刺進你的心臟?!彼豢啥舻睾鸬馈.斔姷剿孽r血淋漓的小手后,他的心都被撕裂了,恨不得可以將刺客碎尸萬段,如果不是只留下他一個活口,絕不會讓他活到現(xiàn)在。
捧起她被紗布包裹的雙手,他心疼不已,那雙柔軟的小手將不再白皙無暇,會有一道永遠都無法消除的疤痕。“他不該傷了你!更不該在你身上留下疤痕?!?/p>
“疤痕人人都會有,有什么關系?”她不以為意地說道,這個時代還沒有整形手術,她不指望手上的疤痕會消除,而且她向來不會在意這些。疤痕只會讓她吃一塹,長一智,知道下次絕對不能用手去抓劍。
“你該死的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說什么?”他起身吼道,在她面前像只急躁的獅子般踱著步。如果不是有地毯鋪地,很可能會被他踏出一個洞來。“你一輩子都要帶著這個傷痕,你明白嗎?”
“這個傷痕會讓你放了我嗎?”她突然淡然地吐出一句。
他停下腳步,疾步上前,攬過她的腰身,臉幾乎貼上她?!澳阈菹?!”
“既然如此,你還介意什么,你并不介意我是不是美麗,不是嗎?”他的怒意除了她的安危之外,也是為了她手上這道傷痕,他自責,他不忍,只是因為在他的保護下她受傷,也就是說,他惱怒的其實是自己。
綠眸閃過一絲詫異,而后又一閃而逝,她看出來了嗎?手指輕繞起她耳邊的發(fā)絲,她是在告訴他不要自責嗎?他的確不介意她的手是否美麗,即使疤痕是在她的臉上,他也不會在意。只是他的自尊不容許,心愛的女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到傷害,是男人都不能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