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特首都,麥拉加斯。
清晨的曙光從海天一色的海面緩緩升起,預(yù)示著新的一天即將開始。海鳥展翅飛過碧波蕩漾的海水,尋找著食物,然后棲息在棕櫚樹上大快朵頤。隨著漁船出海,白沙海灘上來往的人群也越來越多,不一會兒便人聲鼎沸起來。
站在米特首都皇宮的城樓上,卡爾俯視著這美麗安詳?shù)某鞘校茈y想象多月前只留下殘垣斷壁的城池,會像如今這般的生機勃勃,那洋溢在人民臉上的幸福和滿足是多么的難能可貴,他不禁感慨萬千的遙望著遠(yuǎn)方。
這里和希臘的海中月是多么的相似,如果是在那里,這時,他應(yīng)該在月華羅樹下晨練,準(zhǔn)備開始度過他甘之如飴的每一天。
而如今,他卻只能站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里想念著她。
只因為她的托付,他無法拒絕。
手指猛地用力扣住護城墻上的石柱,使得指關(guān)節(jié)都染上了青白色,他心中的憤恨無邊無盡,一個不該屬于他們的世界,一個本該沒有交集的男人,擋住了他的希望之火,就像是在火焰上罩了一個玻璃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火焰越來越小。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就此放棄,他要力挽狂瀾,砸碎那只玻璃杯,讓火焰重新再燃燒起來,只要能回去,一切就還來得及。
但,他好久都沒收到她的書信了,她是否已經(jīng)忘記他了?
“卡爾!喂,卡爾!你聽到?jīng)]有!”粗魯異常的聲音在空氣里回響著,巨大的手掌不知力道地拍落在他的肩上,“卡爾,你聽到我說話沒有。”
這記蠻勁十足的襲擊,差點讓卡爾把內(nèi)臟吐出來,他一時岔了氣,漲紅了臉,咳嗽不止,充血的眼睛瞪著,差點殺了這不速之客。
見他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塔卡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抱歉!我不知道你這么不經(jīng)拍。”
“咳……你連?!取寄芘乃馈螞r是……咳……是我!”卡爾輕捶著自己的胸口,蹙眉怒瞪。
“誰讓你在這里發(fā)呆,我叫了你老半天了!”見他快咳得斷氣了,巨大的手掌急忙撫著他的背,“你沒事吧?”
卡爾狠瞪了他一眼,然后甩開背上那只不知溫柔為何物的“熊爪”,被他這么一鬧,剛才的怨憤,頓時消弭。
“有事嗎?”止住咳嗽后,他又?jǐn)[出一貫的冰冷。
“噢!對了!”塔卡握拳捶擊了一下左手掌心,從懷里掏出一塊黏土版,“有阿爾的信!”
話落,卡爾臉上的冷酷迅速瓦解,伸出手,閃電似地奪過他手中的書信,迅速瀏覽著,片刻后,他臉色乍青乍白,喃喃自語著,“還要在這里留一個月嗎?”
“是嗎?”塔卡生來就缺一根筋,完全沒注意到他頭頂已經(jīng)開始冒煙了,他看不懂上面寫什么,光是負(fù)責(zé)拿給他看的。
卡爾將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確定還是原先的內(nèi)容后,眸子黯淡下來。他小心翼翼地將黏土版收藏在懷中,仿佛它是珍寶。他根本不愿意再繼續(xù)留在這里,但他無法違抗她的命令,心底的失望讓他如同行尸走肉般地從塔卡身邊走過。
“卡爾,你去哪?”
他沒有回答,落寞地走在城郭上,連照在他身上的陽光都灰暗了下來。
塔卡急忙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的來到靠海而設(shè)、占地千頃的橄欖樹園,靠著橄欖樹的栽種,人民以物易物,籌集了不少重建家園的經(jīng)費。一大早,樹園里就擠滿了勤勞的農(nóng)民,他們大多都有過逃亡的慘痛經(jīng)歷,如今,這樣平實的生活對他們來說是天賜的恩惠,所以個個勤勞地在樹園里勞動,期望著日子能越過越好。
“卡爾大人,您早?。 ?/p>
“您吃過早飯了沒有!”
“卡爾大人!”
慰問聲此起彼伏地在樹園間響起,卡爾失魂落魄地穿梭在翠綠的枝葉間,只是抬手無意識地?fù)]動了幾下。
哈德斯家族是以栽種橄欖樹起家致富的,他身為阿爾緹妮斯的護衛(wèi),自然而然學(xué)會不少種植技巧。這也是阿爾緹妮斯派他來的目的,現(xiàn)代的種植技術(shù)可比這古代的土辦法要先進太多了。正因為如此,橄欖樹成了米特目前主要的財政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