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珠最后一句話的語氣顯然有些曖昧,面對眼前這個帶著一臉詭異笑容,急于打探別人愛情史的好朋友,怡靜瞇起眼睛,同時揮起了自己的小拳頭。
“你可真行啊,喂!鄭恩珠!”
“寧可死也下定決心要談一次轟轟烈烈的戀愛,所以你才選擇離家出走,結(jié)果呢?居然還沒成?你,真是沒見過比你們再單純的傻子了!你真是二十九歲嗎?”
“誰說二十九歲就必須得干那個???這是哪個國家的法律???時候?qū)α说脑捵匀痪蜁隽寺?。?/p>
此時怡靜的臉上早已籠上一層淡淡的桃紅色,即使是看在同樣身為女人的恩珠眼里,此刻的怡靜也是那么可愛。恩珠忍不住在怡靜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后慌忙躲開雙頰越來越紅的好朋友揮舞過來的小拳頭,邊笑邊走出了房門。
“反正再不做的話你就太老了,所以趕快從現(xiàn)在開始培養(yǎng)一下心情和氣氛吧。”
聽了恩珠這句略帶奚落的玩笑話,怡靜的臉更紅了,但她并沒有追出去。房間里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又恢復(fù)了以往的寧靜,此時的怡靜才滿足地長出了一口氣。她起身坐到奎鎮(zhèn)送給她的那個樸素的梳妝臺前,靜靜地望著鏡子里的自己。
映在鏡中的是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她穿著牛仔褲和T恤衫,一般在家的時候她都會穿得比較隨意,而且那個女子好像有什么特別高興的事似的,自己一個人坐在那里呵呵傻笑。怡靜看著鏡子里的她,開口說道。
“一切都會好的,你也這樣認為的,是吧?”
忽然,她的思緒被隱約從門外傳來的一陣腳步聲打斷了。也許是恩珠走的時候忘了把門帶上吧,又或者是住在里間的房東大嬸,要不就是奎鎮(zhèn)來了?
“是奎鎮(zhèn)嗎?你怎么這么晚才來???對了,我今天從市場上買回來一些花,還有幾袋花種,正等著你來了和你一起種呢……”
怡靜一邊說一邊打開房門,但她的話音卻突然停在了半空中,隱隱散發(fā)著一股餿味兒的狹窄廚房里站著一個人,而怡靜望著這個人,驚訝得瞪大了雙眼。因為站在怡靜視線終點的這個人,他絕對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也絕對不能站在這里。
“信宇……你……怎么會到這兒來?”
沒錯,站在那間幾乎碰到頭頂?shù)牡桶乃鄰N房里,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怡靜的人并不是她一直在等的奎鎮(zhèn),而是他,是姜信宇。
不管怎么說,這個世界上總有絕對不能搭配在一起,不能同時出現(xiàn)的人或事,而此刻站在那個窄小雜亂的廚房里的姜信宇就是這樣一種情況。手里拎著脫下來的大衣,一身端莊打扮的青年對于這個1200萬韓元押金的小房間的廚房來說,實在是完全不協(xié)調(diào)的搭配。
“信宇,你,怎么回事,怎,怎么會,不,為什么會來這里……”
怡靜一直以為不久之后,信宇就會直接坐上家族企業(yè)集團的第一把交椅,頻繁出現(xiàn)在電視屏幕上,他們兩個人在有生之年再也不會有面對面的機會了。
信宇并沒有回答怡靜由于驚惶而結(jié)結(jié)巴巴問出的這個問題,而是徑直走進她那間窄小的房間。過了一會兒,他的臉上居然閃過一絲詭異的神情。
“這些,就是姐姐爭取的所謂自由?”
只是一句簡短的問話,卻夾雜了怡靜明顯可以感覺到的那一絲輕蔑。以所謂有保障的安逸舒適為借口,自己卻跑到這樣一個又臟又亂的地方實現(xiàn)所謂的獨立,信宇的語氣顯然帶著對她這種無知幼稚的責(zé)怪??墒菍τ阝o來說,即便是自己深愛了十年之久的姜信宇,這短短的一句責(zé)難也足以傷透她的心,于是她也毫不示弱,帶著一臉的不愉快反駁道。
“沒錯,這就是我爭取的所謂自由,那你又是怎么跑到這里來的?我不記得自己曾經(jīng)邀請你到這里來做客。”
對于怡靜第二次的提問,信宇只簡單地回應(yīng)了幾個字。
“馬上收拾行李。”
“你說什么?”
“我說讓你馬上收拾行李,車子已經(jīng)在門外等著了,這條街太窄了,司機說車子根本進不來,只好停在外面等。我只給你三十分鐘,不過,看起來你也沒什么可收拾的了,只要人跟我走就可以了?!?/p>
瞬間,怡靜感到了一陣強烈的憤怒,這是她認識姜信宇之后第一次感到憤怒。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為什么要收拾行李?為什么要跟你走?還要坐你的車?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才剛剛獲得不過短短一個星期的自由,她可以自由地呼吸,自由地跟自己喜歡的男人見面,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這一切都不過才只有短短的七天而已,到底這家伙,不,這個男人有什么權(quán)力帶著那樣一種生硬的表情命令我收拾行李跟他走?他有什么權(quán)力?
“你走吧,信宇,如果你繼續(xù)留在這里的話,我恐怕就要對你說出什么過分的話了,一會兒還有客人來,我希望你在他出現(xiàn)之前從這里消失?!?/p>
但是姜信宇并沒有理會怡靜請他出去的逐客令,他一向都是發(fā)號施令的人,而不是聽從別人命令的人,所以他沒有聽從眼前這個女人的話,而且用一種兇狠的眼神瞪著她說道。
“姐姐一直在等的那家伙,他不會出現(xiàn)了?!?/p>
他的聲音一如他的目光一樣兇狠冷漠??此难凵窬椭浪麤]有撒謊,突然,怡靜感到自己的心臟開始猛烈而沒有規(guī)則地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