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沒什么,反正那種游戲我比你玩兒的次數(shù)更多。”
那一刻怡靜就想,如果能有什么辦法可以讓他停止那種令人厭惡至極的笑容,她什么都愿意做,于是怡靜暗自做了個深呼吸,然后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同時說道。
“還有,我們一起睡過了,因為我們絕不是玩小孩子過家家的游戲,雖然次數(shù)不如接吻的次數(shù)多,但也記不清有多少次了。”
一陣比之前略長,而且略顯沉重的沉默充斥在兩人之間,正如怡靜所期待的,信宇臉上的笑容馬上消失不見了,于是怡靜在心里興奮地大叫了起來。
‘太好了!’
但沒過多久,這陣沉默便被打破了。信宇的嘴角再次微妙的向上翹起,露出一絲難以琢磨的微笑,然后簡短地說道。
“這也沒什么,只要你以后只和我一個人睡就行了?!?/p>
“我和你,不對,我不想和任何臭男人一起睡!你連最基本的常識都沒有嗎?我現(xiàn)在還在守喪期間……”
‘而且我剛剛和另外一個男人分手,因為這件事我到現(xiàn)在心里還很難過,所以我討厭你,我曾經(jīng)有多喜歡你,現(xiàn)在就有多討厭你?!?/p>
掩飾著內(nèi)心如狂風(fēng)驟雨般的感情風(fēng)暴,怡靜用一種平靜的聲音表明自己的立場。
“我不是已經(jīng)說過我恨你了嘛。”
聽到怡靜如此坦白,信宇也把不久前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
“我也說過了,恨我也沒關(guān)系,我無所謂。”
信宇的聲音很淡漠,怡靜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向他表白自己的感情時,他的語氣也是同樣的淡漠,盡管她現(xiàn)在看不到信宇的臉,但她可以想象,此刻他說這話時的表情一定和當(dāng)初聽到自己表白時的表情完全相同。也就是說,對這個男人來說,自己喜歡他也無所謂,恨他也無所謂。
“既然我喜歡你也好,討厭你也好,你都無所謂,那為什么一定要和我結(jié)婚呢?”
聽到怡靜的提問,落地?zé)粑⑷鯚艄庀碌哪凶游⑽⒁恍Γ缓笸蝗蛔プ∽谧约貉矍斑@個女人的小手,在手背上印下深情一吻,隨后用一種輕快的語調(diào)回答道。
“……這個嘛,就在你離家出走的那一天,當(dāng)時你望著我時的笑臉太漂亮了,所以我就決定要把你變成屬于我的女人?!?/p>
而另外一個理由信宇只在自己心中默默重復(fù)了一遍——因為你當(dāng)時所穿的丁香色的裙子讓我想起了那個曾經(jīng)深愛的女人,也許我是想在你身上再次尋找到那個我可能這輩子到死都見不到的女人的身影吧。
這第二個原因信宇并沒有說出來,怡靜只聽到了他的第一個理由,于是有些哭笑不得地反問道。
“就因為這個?你居然不愛我也要和我結(jié)婚?”
又是一陣沉默,但這一次的時間比她質(zhì)問信宇為什么要和自己結(jié)婚時稍長,隨后信宇開口了。
“就算沒有你所謂的愛情,大部分人其實也過得很好?!?/p>
信宇是在一字一句地告訴她,就算兩個人之間沒有愛情,也完全不會妨礙他們一起生活。像是在歌頌什么,又像是在哀求什么,就在怡靜搖頭表示無法認(rèn)同他的觀點之前,信宇突然像小孩祈求什么似的,一把將怡靜瘦小的身軀擁進自己的懷中,同時說道。
“我保證,韓怡靜,如果你和我一起生活,就再也沒有人敢嘲笑你,你將過上女王般的生活,你將擁有你想擁有的一切,那種生活是和現(xiàn)在無法相提并論的,不要再繼續(xù)像個青春期的小女孩似的計較什么愛情了,理智地想一想吧,我很想和你一起生活,只要你點點頭,整個世界馬上就是你的了,這樣不就行了嗎?”
就在這時,真正打動怡靜心的不是那句所謂‘整個世界都是你的了’,而是另外一句話。
— 我很想和你一起生活。
十八歲,在她第一次在那個仲夏日的院子里見到這個男人以后,她連做夢都不曾奢望會聽到的這句話此刻就在她耳邊響起,也是那個曾經(jīng)短暫愛過她,又離開她的男人曾經(jīng)對她說過,而最終又取消作廢的那句話。盡管此刻的怡靜很討厭姜信宇,討厭的程度絕不亞于當(dāng)初喜歡他的程度,但現(xiàn)在只要她說聲‘YES’,至少她就不會是一個人,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愛情,這個問題因為眼前這個男人而被搞得讓人有些糊涂,但怡靜心里很清楚,兩個人一起生活總比一個人獨自過活要好得多,所以在這時,怡靜的心正處在一個左右分岔的岔路口上。
‘就像不久前剛剛結(jié)束的葬禮時一樣,至少在我需要身邊有人陪伴的時候不會是一個人了,我們還會有孩子,我終于可以逃出那個老巫婆的手掌心,建立屬于自己的家庭?!?/p>
‘可是要和這個根本不愛我的男人?就是這個在要求我和他結(jié)婚的同時還絲毫不掩飾自己根本不愛我這個事實的男人?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我一定會受傷的。’
‘不過那也無所謂,反正就像他說過的,愛情,其實什么也不是,如果我現(xiàn)在不接受這個男人的提議,那今后再想逃出那個老巫婆的魔窟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了,難道我還想像過去的二十九年一樣,每天僅靠照顧那一片花圃度日嗎?’
‘我才不要!不要!不過……愛情真的什么都不是嗎?’
此刻縈繞在怡靜心中的所有猶豫不決都被信宇的這幾句話牢牢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