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收了我？他的意思是……

雖然我在現(xiàn)代是一個還算思想開放的人，但是眼前這么直白的話還是讓我的心怦怦亂跳起來，不敢相信地看看他，又不愿意對著他灼灼的目光，過了幾秒才想起來“撲通”一聲跪下來，說：“奴婢……不敢……”

“是不敢，還是不愿？”他咄咄逼人地問。

我的人權意識又呼呼的火苗直冒，實在是忍不住，干脆抬起頭回答道：“奴婢就是不敢！若是要我一輩子在書房里做個丫頭，就是讓我去塞外看馬，我也愿意。但是我根本就做不來別人的小妾，更不會和別的許多女人一起服侍一個丈夫?！?/p>

看著他眼光又開始兇狠起來，我覺得委屈，眼眶里漸漸泛起眼淚，放緩了語氣，懇求地說：“王爺！這些日子您也看到了奴婢是怎樣的一個人，您想想，若是把我放在一角紅墻內(nèi)圈起來，每天就等著您從那么多女人里挑中我，來看看我，凌兒還是現(xiàn)在這個你想要的凌兒嗎？

“王爺您看，這草原、花兒、馬兒，它們這么自在地生長在藍天下面，就像凌兒，生性簡單，就算流落江湖，也會自在開心?？墒侨绻乙獙W著在許多女人里面，每日只想著梳妝打扮，使小意兒，互相使壞打壓別的女人，來爭得王爺您的心里的一點位置，凌兒不會爭，更爭不贏，只會像踩在踏云馬蹄下的這花兒一樣枯死的！”

他半晌沒有動靜。我已經(jīng)忍不住哭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委屈。他彎腰拉起我，拿手抹去我臉上的淚，我看到他眼里的震驚。

“我知道你是個心氣極高的，原以為，我身為親王之尊，也不算委屈你了。沒想到，你是這個想頭。你說得不錯，我就是喜歡你鮮活的樣子……可是……凌兒凌兒，我該拿你怎么辦？”

我知道這一關已經(jīng)暫時通過了，干脆在他胸前眼淚鼻涕一大把地痛哭起來。

哭得頭都暈了，他衣服上也再也沒有地方可以擦鼻涕了，他又焦慮地說：“你不要哭了，你一哭，我就……”我才滿意地停下來。

他無奈地說：“原本也只是想問問看你的想頭，要給你辦入籍什么的都來不及，老八那里已經(jīng)推不掉了，明天就會派人過來接你，我讓蘭香陪你去，她看著還機靈點。還有一個月就是良妃壽誕，一個月后，我接你回府，立你為側(cè)福晉——不要這樣看我，我知道你，你也要相信我，我能保護好你，讓你一直像現(xiàn)在一樣開心?！?/p>

沒想到說了半天是這個結局，我急得一口氣沒提得上來，一句“不要”居然沒有說出口。想哭，眼淚鼻涕都已經(jīng)淌光了，欲哭無淚。

瞪著眼睛看胤■，他卻不再看我，只很肯定、很滿意地把我抱回馬上，好像側(cè)福晉這個身份已經(jīng)是對我極大的恩典，最好的解決辦法一樣。這個人怎么就這么霸道，這么沒有人權觀念呢？他……他甚至不問我是不是愛他，愿意嫁給他，只要他喜歡了，就要。

踏云又奔跑起來，我卻再也沒有了來時的心情。

回到馬廄旁邊，一群人早迎過來，看著胤■小心地把我抱下馬，看看他一片狼藉的衣襟，還有我紅紅的眼睛，一臉不知道什么樣的表情，他們都低了頭憋住了笑。

在回去的路上，胤■仍然抱著我坐在轎子里，卻一反來時的樣子，不停地說話，反復就是那個意思——在八王爺府里要“藏拙”，不要像在他書房里那樣議論事情，要少見人……

我好幾次開口要說話，剛叫了一聲“王爺”，他就自顧說起自己的話來了，就算早已了解他的霸道，還是把我氣了個無可奈何?！?/p>

第二天早上，我就由蘭香陪著，靜悄悄地由側(cè)門上了去八阿哥——廉親王府的馬車，沒有一個人送。說到底，我現(xiàn)在不過是個普通的奴才。

一路上繁華喧鬧，蘭香不停地掀起簾子看著外面的市集，開心地指點著有什么好玩的東西。我心里卻像被上了一道枷鎖一樣沉甸甸的。不知道在雍王府的未來該怎么辦——因為歷史上根本沒有出現(xiàn)過我這樣一個側(cè)福晉，也不知道此時正處于權力斗爭旋渦中心的廉親王府會是怎么樣的龍?zhí)痘⒀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