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笑了起來,說:“你還真能夸張——鐘慧!五米長的大鐵棒,你想我能順順當(dāng)當(dāng)掄起來嗎?我把一群學(xué)生給打跑了,你以為我關(guān)海濤是江湖大俠?我說你怎么就見長知識不見長智慧的?怎么中國的大學(xué)就培養(yǎng)出這么多連最基本的生活常識都不懂的丫頭片子?”
“好好好,就算是我夸張。但不管怎么說,你昨天打架是事實吧!”
“我實話告訴你吧,我那不是打架,是勸架!懂嗎?我制止別人打架!”我大聲說。
“你拿五米長的鐵棒朝人頭上砸著勸架,你還挺會勸的哦!”鐘慧揶揄我。
“我和你這個丫頭片子說不清!鐘慧,我要去溜達了。你愛怎么想就怎么想,你愛怎么夸張就怎么夸張,你最好回頭給楊平說,就說我關(guān)海濤昨天拿金箍棒把三十個人的頭打破,把三十個人的腿打折,把三十個人打得大小便失禁,另外還有十個被我追得嚇破了膽,正好湊夠一百個。我走了,你一個人待著吧!我沒功夫和你瞎扯了——”說完我扭頭走開。
“哎!關(guān)海濤,害怕什么?你跑什么?你不給我說清楚我就按照你說的給系上說了,別以為我不敢說!”鐘慧在我身后氣惱地大喊。
“愛說不說,”我一邊走一邊心里想,“一個人打趴下一百個,說出去誰信?。俊?/p>
第二天中午,我剛躺下準(zhǔn)備午睡李琛就來找我,他一見我就說:“關(guān)海濤,剛才歷史系派人來我這里調(diào)查你前天打架的事?!?/p>
“什么打架?是勸架!”我糾正李琛的說法。
“我知道,我看到了。你的確是沒打!我給他們這樣解釋了。但你是不是曾給你的師妹說你打傷了一百名學(xué)生。”
“對!我是這么給她說的??蛇@可信嗎?”
“別管可信不可信,你干嗎這么說?你認(rèn)為那種說法沒人會信,可就有人把它當(dāng)真,這不是你師妹就把這當(dāng)真了?!?/p>
“我這師妹說輕點是沒最基本的生活常識,說重點就是腦子不太正常??磥砦业拇_要給這丫頭上上課了?!蔽艺f。
“反正你以后不要這樣隨便亂說話了,尤其是對這些小孩子,他們往往會當(dāng)真?!?/p>
“好的!”我點點頭。
“還有你以后不要再帶校外的朋友來了,至于為什么我不說你也明白。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你不要有什么思想壓力,我都已經(jīng)給系上替你解釋清楚了?!?/p>
“謝謝!李琛。我欠你個人情。”
“不用!其實,要說我還是挺佩服你的,你那天像個男人。有機會我們出去喝喝啤酒,我很想交你這么個朋友?!崩铊∨呐奈业募绨蛘f。
我點點頭,表示沒問題。
過了兩天,上午英語課后,在回宿舍的路上我被鐘慧叫住,她笑盈盈從身后跑過來,與我并肩前行。
“關(guān)海濤,你課間怎么不理我?”鐘慧問。
“我理你干嗎?你都把我說成那樣了,我還再理你?我怕你了!別讓我倒霉好不好?”
“我怎么說你了?”
“我說你是不是忘事比記事快?你前天剛在系里告了我一狀,這就忘了?”
“我可沒有!”
“沒有?你對系上說我把一百名學(xué)生打了,對不對?”
“那不是你說的嗎?”
“我那是夸張,你聽不出來嗎?你弱智嗎?”
“我怎么知道你是夸張?我以為真是這樣?!?/p>
“哦——我現(xiàn)在告訴你我準(zhǔn)備把你打死,你快去報警吧!”
“什么?”鐘慧站住,滿臉怒氣,“你亂說什么?”
“我說我準(zhǔn)備打死你!聽明白沒有?你怎么站著不動???快報警!別愣了,等會一切都晚了!”
“你這人怎么沒一點正經(jīng)?”
“我現(xiàn)在很正經(jīng),我說的話句句都是發(fā)自肺腑。你別不信,否則你后悔。還是小命重要!”
“不和你這人胡扯了!我走了——”鐘慧甩開我朝前走。
我在她身后高喊:“鐘慧——別忘了告訴警察,就說我開了個T72(前蘇聯(lián)的一種主戰(zhàn)坦克),還帶了個40火箭筒,準(zhǔn)備把女生樓轟平——”
這天后,鐘慧就不再理我。很快我就成孤家寡人,我不但沒有照原定的計劃博得陳芳的好感,連我的師妹也得罪了。無論是教室還是其他場合,鐘慧不再找我說話,只不過也好,沒這個丫頭打攪我也清靜,我正好懶得去理她。
說起來也怪,平時鐘慧不太與韓樹和黃曄說話,現(xiàn)在卻有說有笑,他們經(jīng)常在一起,很可能是鐘慧的影響,韓樹和黃曄逐漸疏遠(yuǎn)了我,他們對我沒過去那么隨便,好像我也得罪他們一樣。
我每天上課、看書、寫文章、睡覺,學(xué)習(xí)生活很平淡,毫無刺激新鮮可言。我那些狐朋狗友倒是經(jīng)常打電話找我,約我出去瞎逛,或者到學(xué)校外的小吃街上喝酒。于是,我的生活重新充滿舊日浪蕩的情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