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瞬間,德文和素素同時出手,誰也沒躲……
劍在脖子前一寸停下,彼此指向?qū)Ψ健?/p>
女人的尖叫和乒乓的關門閉戶聲此起彼伏,打亂了清晨的寧靜。
德文劍峰一偏,竟然笑了。素素手一抖,利刃收回玉簫,躲開德文踏上來的一步,淡淡地說:“我不想殺你?!?/p>
德文道:“想殺人的是我。你只想讓我放心殺人。”
素素看看他:“他們也托付你了嗎?多少錢?”
“不值錢。我是報仇。你殺的那個人是我娶的女人的表哥。她喜歡他很久了。根據(jù)她的邏輯,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能殺你。結婚前她就告訴我了?!?/p>
“為什么娶她?”
“如果你要死,就死在我的手上。就好像你當初殺那個人一樣?!?/p>
“我后悔了,他不值得。你也沒必要蹚這趟渾水?!?/p>
“我還沒后悔。你必須死在我手里,或者你殺死我。”
素素身子一震。垂目不語。牽著馬,慢慢地轉回旅店。德文默默地跟在后面。
街面上恢復了寧靜。轉角處,很早就守候在這里,原本想送行的胤禎,抿緊了嘴唇,眼中充斥了壓抑的風暴。半晌,對圖海說:“去告訴舒哥兒,把九爺手下的那幾個惹禍精給辦了。再查查四爺最近的動靜?!?/p>
德文為什么要大張旗鼓地投靠四哥?他一定要知道!
胤禎垂下眼瞼:“你必須死在我的手里,或者你殺死我!”德文的話在他的腦海里回旋。
這個男人瘋了。
幸好,他懂得適可而止,僅僅是朋友。
“你怎么又回來了?”素素的床上坐著一個黑衣女子,一張臉潔白如玉,薄薄的櫻唇嗑著瓜子,輕松自在,“為哪個?我以為你學不會你師娘那一套呢!”
“蓉蓉!”素素依然畫著畫,“我?guī)熌飳δ悴诲e,不要把那個渾蛋的事怨到別人身上?!?/p>
被稱為蓉蓉的女子冷哼一聲,她的眼里和素素一樣清爽,只是微微上吊的眼角帶了些許風塵,“少在這里裝淑女。我問你,是為了十四還是德文?”
素素的筆頓了一下,說道:“德文?!?/p>
蓉蓉道:“你還口是心非!德文到現(xiàn)在都沒碰你,老十四早就又摟又抱地吃干凈了。依你的性子,若是不喜歡能讓人碰?況且,依我看,比起德文,老十四倒更像你那個老不死的師父?!?/p>
“我?guī)煾甘莾擅嫒?,誰也學不像?!彼厮仄鸸P提頓,結束了一個字,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蓉蓉看看道,“你現(xiàn)在好多了。他功勞不小?!?/p>
素素臉一紅,“我死不了!”看著窗外的黑暗,默然不語。氣氛一下子沉悶起來。
素素不緊不慢地說:“你師兄已經(jīng)變了。”
蓉蓉接著說:“像你師父那樣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了。”
素素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道:“師娘的世界也沒有。她一直說這是狗屎運?!?/p>
蓉蓉不耐煩地打斷她:“算了,不說了。你打算怎么辦?老十四已經(jīng)準備動老九的人了。但是,你知道的,不是老九的人做的?!?/p>
素素道:“我知道。德文在為老四做事。那天他應該知道胤禎在附近?!比厝靥皆兊乜此谎郏戎鸢?。
素素嘆了一口氣:“蓉蓉,你不覺得你走得太遠了嗎?師娘說過,他們的事情我們不能管?!?/p>
蓉蓉斜睇一眼素素:“你放得下?比起他的哥哥們,老十四太沖動。但是不管怎么樣,他是為了你。如果你不管,在這場爭奪中,他肯定會失敗?!?/p>
素素低頭寫自己的大字,“沖動是他的性格,即使這次僥幸避免,下次還會有。更何況,以前早種下無數(shù)因果,我又何必自作聰明!”分明的輪廓在燭光下更顯得清冷。
蓉蓉嘆道:“說你是妖女,還真沒有錯。若是一般女子,碰上這種沖冠為紅顏的事,還不動心?”
素素糾正道:“我動心了?!?/p>
蓉蓉沖天翻了一個白眼:“動心又怎樣?還不是離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