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抱著頭在床上哼哼,胤禎站在床邊看著她,旁邊是端著藥碗的丫頭。
天殺的胤禎,這么大勁的酒,為什么不提醒我一下!素素現(xiàn)在滿身武藝就像被廢了一般,躺在床上任人宰割,可憐兮兮地看著胤禎把黑黑的湯藥往自己這邊端。不能喝,萬萬不能喝!不能喝,不能喝,眼前終變得模糊起來……
眼角處,大顆大顆的眼淚就那么悄無聲息地滾了下來。旁邊的丫頭看了暗暗笑,昨夜還是神出鬼沒的英雄,此時(shí)成了怕喝藥的狗熊了。胤禎瞪了一眼,揮斥下去,自己坐在床邊,扶起素素,耐心地說:“這酒不一般,喝那么急,一定會傷著身子的。這藥不苦,你看……”胤禎抬手自己喝了一小口,反正昨晚他也喝酒了,想告訴素素一點(diǎn)不苦,抬頭看去卻愣住了。
素素神色恍惚,眼神散亂,額頭已經(jīng)密密地滲出一層汗珠,分明神志不清的先兆,胤禎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慌亂中,“咣當(dāng)”一聲打碎了手里的藥盞。
清脆的落地聲,仿佛驚醒了什么。素素大叫一聲,身子猛得向前一掙,手虛空一推。胤禎向床里一閃,素素推了個(gè)空,沒了依靠的身子,一下子整個(gè)前傾去。胤禎伸手一扶,正抱了個(gè)滿懷。觸手是硬硬的綁帶,耳邊傳來嚶嚶的哭泣,和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不要,不要……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
聽到動靜,趕進(jìn)來的丫頭們,一眼看見胤禎抱著哭得不成體統(tǒng)的素素,識趣地退了下去。
胤禎輕輕拍著素素的背,口里慢慢地說道:“沒事哦,沒事,沒事?!弊源蛏缴駨R之后,這是兩人第一次這么接近。只是這一次……看著一向?yàn)⒚搱?jiān)強(qiáng)的素素哭得肝腸寸斷,胤禎跟著一陣陣心疼??v然他努力地去調(diào)查,有些事還是查不出來。至于素素,更不會告訴自己。但凡她肯解釋半句,別人也不會追殺她那么狠。胤禎憐惜地拍著素素的后背,硬硬的綁帶告訴他面前這個(gè)女人的不易,心中不禁多了許多異樣的感情。
“能告訴我什么事嗎?”明知道可能不會有回答,胤禎還是憋不住地問了,“總憋在心里不好。”
一場醉酒,素素的身體顯得格外虛弱。胤禎明白這才是真正的醉酒,以前的都不算。
素素輕輕地向旁邊挪了挪,和胤禎拉開一段距離,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眼神變得冷硬起來,笑了一下,說道:“謝謝你了。都是以前的事情,沒什么好說的。”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gè)瓷瓶,胤禎遞過來水,她喝下去說道:“吃點(diǎn)藥就好了?!?/p>
胤禎說道:“你說的朋友可是十七弟妹?”
素素點(diǎn)了點(diǎn)頭,閉上眼睛:“知道就好了,不要說出去。我們姐妹都不愿意入這紅塵的?!?/p>
胤禎笑道:“你們是心有桃源,自然看不上這個(gè)俗世?!毕肫鹗吒x以前偶爾的驚世駭俗之舉竟然和素素有著某種共同之處,心中也釋然了。老十七若是有這樣的老婆也不會摻和進(jìn)來??墒牵襄e(cuò)了。因?yàn)?,桃源不一定在紅塵外。但這都是后話了。
素素歇了一會兒,說道:“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可是我太笨了,想不出來辦法,只好向你明說,希望你能給我一個(gè)人情。雖然,這事對你而言可能不太舒服?!?/p>
胤禎道:“你我還分那么清做什么?有什么話,盡管說吧。”
素素道:“你雖然賣了葛天涯一個(gè)人情,可是這頂帽子一定會讓你不舒服,將來定是要找鳳凝算賬的。葛天涯人雖粗魯,卻是個(gè)精細(xì)人兒,對你也不會認(rèn)真賣命。這筆交易著實(shí)危險(xiǎn)。我希望,你能賣我一個(gè)人情,把鳳凝好好地送出府去。對外就說死了之類的,給他們一個(gè)圓滿?!?/p>
胤禎道:“這也不算你的人情,我早有此意。若是往日,就是殺了他們,我也不會眨眼??墒瞧s上這么個(gè)當(dāng)口,我也不瞞你,雖說大丈夫能屈能伸,可我心里憋著不少惡氣?!?/p>
素素嘆道:“你三妻四妾,桃花滿身,卻要求自己的老婆全心對你,這公平嗎?!可見天下男人都是無情之人,師娘說得沒錯(cu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