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格沉默著.....
弗雷等待著......
終于,羅格抬起了頭,看著弗雷,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弗雷這一歡喜顯然非同小可,他簡直就要暈過去了。
“這個,這個......應(yīng)該怎么謝謝你呢......”弗雷語無倫次地說。
“謝什么??!”胖子越笑越是歡暢。
突然之間,胖子滿面笑容消失得干干凈凈。
“此事斷無可能!”羅格斬釘截鐵地說道。
想打安德羅妮的主意?門都沒有!難道這個白癡怪男也看穿了安德羅妮是女扮男裝嗎?羅格暗自思忖著。
其實這樁交易根本用不著羅格考慮。安德羅妮傾城姿容、劍技高強,身后又是豪門世家,師傅是當(dāng)代劍圣,兩個哥哥也都是一時的才俊。就憑北方德魯依同盟這種如同鄉(xiāng)下農(nóng)民聯(lián)合會一樣的地方開出的小小價錢,也想換走安德羅妮?
“發(fā)你奶奶的春秋大夢吧!想搶我的女人?”羅格心里破口大罵!他轉(zhuǎn)念又一想:“不行,這小子看來很有點背景能耐,雖然老子不知道他為人如何,但凡事不怕往壞了想!一定要提防他背后下手!”
可是這件事情對于羅格來說,并不僅僅是一樁交易而已。
自埃麗西斯死后,羅格的世界仿佛失卻了重心,在逃亡之中,他心中最后一點點的溫情也隨風(fēng)而逝了。設(shè)計干掉了兩個降臨天使使他的自信大增,在這個世界上,絕對的力量并不是惟一致勝的方式。雖然在天使和綠龍的爭斗中,最大的黃雀其實是風(fēng)月,但羅格知道,若是他真的有危險,看似從來不聽話的風(fēng)月,一定會毫不顧惜自身來救他的。這是源自于他靈魂深處的直覺。
安德羅妮,相處了這些時日之后,他真的有要娶她為妻的想法了。埃麗西斯已死,從教皇手中奪回‘墮入地獄的天使’雕像不知道何年何日才能成功。若從聯(lián)姻的角度考慮,安德羅妮真是羅格能找到的最佳的對象了。何況,拋卻她那些怪癖不談,她畢竟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在桀驁不馴的外表下,她其實還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孩。
和她相處的越久,羅格越是覺得有些割舍不下了?,F(xiàn)在的胖子已經(jīng)非同以往,雖然面對著北方德魯依同盟這樣根基深厚的組織,但是羅格已經(jīng)不是那個在強權(quán)壓制下什么都不得不交易的小角色了!
對如今的羅格而言,安德羅妮就是絕對不可交易的!弗雷在這里他會這樣回答,天空之怒在這里他也會這樣回答,就算是教皇在面前,答案也是一樣。
弗雷看著羅格臉色變幻不定,先喜后怒,又是一陣沉思,隨后臉上浮起一片柔情,到最后對自己怒目而視,根本就不加任何考慮,斬釘截鐵地堵死了一切交易的可能。
弗雷自問以偽神使這種膽大包天的賭徒,他開出的價錢實在是高得離譜了。依羅格計劃的周密狠毒來看,他眼光見識肯定差不到哪里去,應(yīng)該不是漫天要價的無理之徒。那為何會對自己如此慷慨大方的提議不屑一顧呢?除非,這個冒牌神使的背后也有一個極為龐大的組織,圖謀的是整個精靈一族??墒歉ダ紫雭硐肴ィ谶|闊的北方,所有有實力的勢力云宵之城都不會全無察覺。這些勢力不會對精靈族有企圖的,因為那意味著與云宵之城的全面戰(zhàn)爭!不會有勢力愿意與云宵之城開戰(zhàn)的,這點弗雷極有自信。
他私作主張將一萬多精靈交給羅格,其實也是冒了極大的風(fēng)險的。此次回去,天空之怒還不知道會如何責(zé)罰于他。只是自從見了安德羅妮一面之后,弗雷心中已經(jīng)全是藍(lán)衣顠顠的瀟灑身影,只要能與‘他’在一起,弗雷再也顧不得任何的后果了。
弗雷思索著,無數(shù)可能性在他腦海中閃過,最后,畫面定格在羅格一瞬間的深情上。
他終于恍然大悟!
這世上,只有情這個字,才能讓無數(shù)英雄折腰,才能讓萬千梟雄沖冠一怒!
惟有情字,是無可交易的。
弗雷暗罵自己該死,沒有好好觀察一下,心急火燎地就跑過來了。看來這個羅格也是對藍(lán)衣劍士情根深種,原來和自己也是同道中人啊!這一瞬間,弗雷突然有一種他鄉(xiāng)遇故知的心酸。
他伸手欲拍羅格肩膀,卻被羅格冷冷地給擋了下來。
弗雷理解的笑了笑,極為親密地低聲道:“兄弟,原來你也是同道中人,我明白了!真是太抱歉了!我知道,我這個要求提得太無禮了?!?/p>
胖子頓時一愣,心說我什么時候跟你成同道中人了?
他張口就要駁斥,弗雷卻噓了一聲,攔住了胖子的話頭。
“兄弟啊,你什么都不用說了,我理解你的心情!不管在哪里,我們這些人永遠(yuǎn)都是少數(shù),永遠(yuǎn)都只能把自己真實的想法藏在內(nèi)心深處??!我們的痛苦都是一樣的!”
胖子臉色開始發(fā)白。
弗雷攬住了羅格肩頭,長嘆一聲,感慨道:“還是外面的生活好啊。聽說在人族國家的貴族之中,與你我興趣相同的人為數(shù)不少,不難找到知音??!甚至很多貴族還可以公開宣揚此事!”他又壓低了聲音,道:“可是兄弟,你知道嗎,我們德魯依萬事都要講究自然和平衡。象你我這樣的人活在德魯依同盟中,這滋味真是他媽的不好受!尋遍族中萬千人,卻沒有一個知己??!在我十二歲那年,有侍女要自薦枕席,那時是我第一次知道了自己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你想想,一個小小少年,這種事又不能和別人說,該是何等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