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憤怒了,手背生疼,“你想干什么?”
他逼視著我,說:“你愛他是么?”
我咬咬牙,說:“是!那又怎樣?”
陸晉忽然不顧一切地大笑起來,說:“你終于承認(rèn)了!他有什么好?我又有什么比不上他?說白了,他也不過是個歌手,專門騙女人的歌手罷了?!?/p>
“陸晉,你太過分了!”
“可你為什么不能理解我呢?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愛呢?”
“陸晉,你抓痛我了!你放手啊!放手?。 蔽見^力掙扎。
“我會好好愛你的,真的,我會永遠(yuǎn)愛你。”他快速地說著,卻沒有放松力道。
“放開她!”
我轉(zhuǎn)頭一看,鐘瑞已大步走到我們面前,眼神冰冷,表情陰鷙可怕。
陸晉站直身體,默默打量了他一番后說:“你沒有資格讓她這么愛你!”
鐘瑞陰沉著臉說:“我叫你放開她!”
“我告訴你,我愛她,所以我決不放手?!?/p>
我看向鐘瑞,清楚地感覺到他已經(jīng)瀕臨爆發(fā)的邊緣。忽然他猛地拉住我并用力向陸晉揮了一拳。
“??!”我驚呼。
只聽陸晉悶哼一聲,便倒在地上。我驚恐地看看鐘瑞,又看看陸晉,他用手抹抹嘴角流滲出來的血,又用力搖搖頭,仿佛這一拳把他打醒了似的,鐘瑞向前跨了一步。
“鐘瑞?!蔽覇咀×怂八懔??!比缓笞叩疥憰x身邊,扶他起來站穩(wěn),我嘆口氣說:“你走吧,別再鬧了,愛誰不愛誰是我自己的事,我希望你能明白,能理解。”
說完這些,我拉著鐘瑞離開,走出一段,忍不住回頭看看,陸晉面對著我們站著,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cè)。我心里一陣哀傷,如此一來,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再做朋友。這時我感覺左邊手臂一陣麻痛,原來剛才由于恐懼緊張而忽略了這疼痛,現(xiàn)在事情過去了,才感覺到真的很痛。
我撩起袖子,借著街燈才發(fā)現(xiàn)纖細(xì)的手臂變得紅腫,到了明天估計會發(fā)青。用手輕輕撫摸手臂,痛得我不禁低呼。
“你沒事吧?”鐘瑞問道。
我強忍疼痛微笑著搖搖頭,說:“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p>
他又看我一眼,不再說什么,然后轉(zhuǎn)身快速地向前走去。
“你去哪兒?”我大聲問。他沒有停下也沒有回答,甚至連頭也沒有回一下,仿若完全沒有聽到一般。
“鐘瑞,你要去哪兒?”眼看他已經(jīng)穿過馬路,漸行漸遠(yuǎn),于是我只得快步追了上去??墒牵牟阶犹?,即便是我小跑著也無法追到。就這樣,我們一前一后,一快一慢地來到千輪公園。
千輪公園的建設(shè)很具有現(xiàn)代的風(fēng)格,它打破了傳統(tǒng)公園建設(shè)的界限,大膽地運用起英文字母、阿拉伯?dāng)?shù)字等數(shù)學(xué)圖案來裝飾,并設(shè)有藤條做的晃椅,我很喜歡這里的晃椅,它們能勾起我對童年趣事的追憶。這里也是情人幽會的地方,建筑者別具匠心地在隱蔽的角落設(shè)計了很多晃椅,只要不大聲說話,一般是很難被發(fā)現(xiàn)的。
穿過幾條小徑,鐘瑞終于在情人湖畔停下來。我氣喘吁吁地靠在湖邊的欄桿上,不時地用手撫撫激烈起伏的胸膛。過了好久,才慢慢地恢復(fù)過來。
“鐘瑞,你怎么了?為什么來這里?”我疑惑地問道。
這個冬夜,月光皎潔,在冰冷的湖心投下一個明晃晃的月影。月光流瀉在鐘瑞的身上,頭發(fā)上,他濃密的頭發(fā)使月光在他的臉上留下一些陰影。他一臉平靜,眼神卻有些迷茫,甚至是失落得不知所措。
沉默。
沉默像這湖面一樣,是那么平靜,那么悠然。仿佛過多的言語只會擊破這平靜,擾亂這難得的祥和。于是,我不再說話,靜靜地陪在他身邊忐忑不安地欣賞這月色,這份平靜與祥和。
“你的手還痛嗎?”他的聲音聽起來好遙遠(yuǎn)。
“不,不痛了?!?/p>
“你似乎很喜歡給我找麻煩?!彼€是沒有轉(zhuǎn)過頭來。
我一陣心酸難過,幾乎要落下淚來。片刻后,我壓住波動的情緒,平靜下來,輕聲說:“剛才的事情真的對不起?!?/p>
他盯著我,眼里掠過一絲我看不懂的表情,瞬間卻溫柔如水,臉龐的倔強也完全放松下來。他慢慢地靠近我,我被動地定在原地。在這么煽情的地方,這么誘人的景色里,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我的身體因為緊張、期待而變得僵硬。
他望著我,深深地。我們的目光在這夜色里交織在一起,似乎在小心觸摸彼此的靈魂。突然,他長臂一伸,將我拉進(jìn)懷里,緊緊的。只是在這個瞬間,他的眼神卻變得迷離。
他這樣的舉動嚇壞了我,這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我忘卻了剛才的不快,忘記了他瞬間眼神里的迷離。雖然他沒有說任何話,但是這樣的舉動應(yīng)該是代表了那些言語吧。
那天我也是倒在他懷里,但是他的雙手垂著,今天他卻是用結(jié)實有力的雙臂將我環(huán)繞。我的纖細(xì)身體環(huán)繞在他寬闊的胸膛里,我的雙手呆了半天,才緩緩地?fù)纤难?。我從未如此喜悅地貼近他,我把臉埋在他的肩窩里,深深地嗅著他身上好聞的煙草味。
月光籠罩著我們,湖面似乎也因為這甜蜜而暗暗浮動。忽然我想起去年的自己還在愛情里徘徊,因為擔(dān)憂而甘心做著孤獨的鐘表人,甘心在厚重的面具下困難地呼吸,甘心每夜在雙人床上混亂的繭里糾纏,卻從未料到愛一個人是如此瘋狂,如此強烈,如此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