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過狐轉(zhuǎn)身欲走,卻見李喃喃停了下來。
獵過狐道:“喃喃,你干什么?”李喃喃徑自向兩個正說笑著的老者走去,問:“兩位掌柜,你們剛才說這里是什么地方?”
那兩個大富商模樣的人見有人向自己走過來問話,看看李喃喃道:“希哩?”
李喃喃一怔:“你說什么?”
那倆人又齊道:“希哩?”
李喃喃不知“希哩”何意,又彬彬有禮地問道:“兩位掌柜,打聽一下這燒的是什么店?”
那倆人仍是搖頭道:“希哩?”
李喃喃幾乎要發(fā)躁了,幸虧旁邊一個老者過來笑道:“公子哥,你是京都來的吧?”
李喃喃點點頭,問:“老伯,這希哩是罵人的話吧?”
老者幾欲噴飯道:“少哥兒,你沒來過這自是不懂南昌話,我們南昌人說希哩就是你們京都人問什么的意思。”
李喃喃恍然大悟,笑著問老者:“老伯,你聽得懂我說話,我便問你,這燒掉的地方叫什么?”
老伯道:“這是有賭不算輸,江都最大的賭場,昨晚還好好的,不想今天便成了一堆灰燼?!?/p>
李喃喃驚道:“這是有賭不算輸?我聽那倆人說什么民以食為天?!?/p>
老伯道:“不錯,民以食為天也在這兒,前面拐一條街便是,說來奇怪,這民以食為天也是在昨夜被毀于一炬!”
李喃喃心中咯噔一下:“這怎么可能?”
李喃喃這脫口而出的話是用純正的京片子語調(diào),那老漢雖懂京城方言,一時也未聽清,脫口問道:“蒽哇希哩?”
這老者是說“你說什么?”
李喃喃雖不知蒽哇是什么意思,猜也猜出了。心想聽不懂這南昌話,再問也是白搭,當(dāng)下謝道:“老伯,我不說什么,謝你了?!?/p>
和獵過狐走出好遠(yuǎn)才道:“獵過狐,你說我家這兩大店面怎會突然一起失火,你說會不會是有人特意縱火的?”
獵過狐點頭道:“我也這么認(rèn)為,我聽你說,這民以食為天本是同時同日在不同地方一起開張的,想必其它地方的民以食為天也肯定不存在了?!?/p>
李喃喃道:“你是說是我爹爹放火燒的?”
獵過狐道:“如果是你家的產(chǎn)業(yè),那起碼應(yīng)是你爹爹叫人放火燒的?!?/p>
李喃喃道:“為什么不是我家仇人放火燒的呢,你要知我家是樹大招風(fēng),樹敵不少的?!?/p>
獵過狐道:“如果只是這南昌兩家店失火,那我不敢肯定,但如果和我猜的一樣,所有的店面一起消失的話,就絕對是你家里人的主意。只有能讓所有民以食為天在一日內(nèi)開張的人才能讓所有民以食為天在一日內(nèi)全部被毀掉,除此之外,再無一人能干得這么準(zhǔn)確,果斷?!?/p>
李喃喃道:“你怎么會猜別處的民以食為天也不存在了呢?”
獵過狐淡然道:“喃喃,反正我說過我不會再到你家去住了,和你說也無妨,你可知你家是什么人物?”
李喃喃不解道:“你是說我家是武林第一世家還是說我家出了我大伯中原大俠李逸山?”
獵過狐搖搖頭:“我不是說這,我是說你家只是李世民當(dāng)年布下的一顆棋子,在蜀中唐門,你也看到了你哥哥是大唐十八令中的人物。而你家又擁有民以食為天和有賭不算輸這兩家龐大而又神秘得讓人百猜不透的飯館和賭館,而身為六少爺?shù)哪愣疾恢椋上攵慵医^不是一般非同小可的人家?!?/p>
李喃喃忽怒道:“獵過狐,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或聽到了什么?”
獵過狐冷然道:“喃喃,不管我看到了什么,還是聽到了什么,我絕對都還是你的朋友,我也絕不會做傷害你或?qū)Σ黄鹉愕氖??!?/p>
李喃喃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可我家也不會和你想像中的那樣神秘,就算民以食為天和有賭不算輸是我家開的也不算什么,誰都知道我家富可敵國,開幾家飯館、賭館算什么,何況還有錢賺,又不是開婊子院,而且我家就算把他們都?xì)ヒ彩桥聵浯笳酗L(fēng)或是其他我不知道的原因?!?/p>
獵過狐搖頭道:“喃喃,你家絕不是你想象中那樣的簡單。我勸你一句,不要太過依靠家中,一切還是要靠自己?!?/p>
李喃喃不悅道:“你這是什么意思?”獵過狐道:“我不會說了,你爹爹不見得非要那灰山兔玉草治病,或許只不過是想叫你離開京城到一個安靜太平的地方去。”
李喃喃忍不住問:“你怎么知道?”
獵過狐道:“我還知道天下馬上就要大亂,弄得不好還會發(fā)生戰(zhàn)爭。”
李喃喃驚道:“你也和我五哥一樣會看星象?”
獵過狐搖頭道:“我從不相信星象。”
李喃喃不再吭聲,低頭向前走。獵過狐上前笑道:“喃喃,我不是有意隱瞞你,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我都后悔我不該知道的太多?!?/p>
李喃喃望著獵過狐,道:“我信你一次。”
獵過狐笑:“我不會騙你的,不要再想什么,有賭不算輸和民以食為天以及剛才我說過的話,全都忘掉,還是按你說的先到滕王閣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