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名棠心中雖仍有些不解,但也不便多問,拱手道:“那好。時辰也不早了,前廳已準備好了酒菜,先請先生去用飯?!?/p>
吳安然大喜,他已有數(shù)月不知酒味了,正想客氣兩句,不料自己的肚子卻不給他面子,“咕?!绷艘宦?。
楚府眾人無不掩嘴而笑,只有楚名棠形色如常,道:“請?!?/p>
吳安然老臉一紅,拱手道:“多謝了?!?/p>
這頓飯賓主相言甚歡,楚令棠是北趙著名的才子,學(xué)識淵博,而吳安然在江湖上人稱“魔秀士”,是魔門少有的文武全才的人物。楚名棠在學(xué)識略勝一籌,但吳安然行走江湖多年,走遍天下,一些見識也讓楚名棠贊嘆不已,他見吳安然確是有學(xué)問之人,先前的一些懷疑頓時淡了許多。
吳安然滿臉通紅,沖著楚名棠說道:“大人放心,令公子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楚名棠也酒意上涌,卷著舌頭說道:“一切全拜托先生了?!眳s不知若不是楚錚天生異稟,恐怕楚府已經(jīng)在辦喪事了。
吳安然看著楚錚,越看越歡喜。
楚錚被他看得有些發(fā)毛,不自然地側(cè)了側(cè)身子。
吳安然蹲下來,拍了拍楚錚的小肩膀,笑著說道:“五公子,要不要跟伯伯學(xué)功夫?”
楚錚看著他,驚奇又有些茫然。
“功夫就是,”吳安然覺得對著小孩子有些難以說清楚,“就是練好了,可以殺……欺負人的?!毙闹邪底钥嘈?他什么時候?qū)θ诉@么溫柔過,還自稱“伯伯”?
見楚錚仍是一副茫然的模樣,吳安然干脆站起來,運轉(zhuǎn)全身真氣,說道:
“看好了?!?/p>
吳安然伸手向桌上的茶壺一虛抓,一股茶水從壺嘴激射而出,那壺茶是用北趙國最負盛名的云山綠茶所泡制,茶水碧綠清透,在空中煞是好看。茶水快到胸前時,吳安然兩掌虛抱,茶水頓時在兩掌中間凝成球形,滴溜溜地亂轉(zhuǎn)。稍過片刻,吳安然突然左掌虛托,右手兩指一并,電光石火間點向水球,水球應(yīng)指而散,形成一道水流,如一條綠龍,隨著他的手指在空中舞動,時而翱翔在九霄之上,時而盤旋于深海之中。
吳安然看了看楚錚,只見他半張著嘴,愣愣地站在那兒,顯然是看呆了。
吳安然心中得意,忽然眉頭一皺,臉上突然抹過一縷潮紅,兩指朝楚錚一揮,那條綠龍向他直射而去,幾乎要碰到楚錚鼻尖時,“?!钡匾宦曒p響,散成一片水霧。
吳安然微笑負手站立著,瀟灑無比。其實他是有苦說不出,為了吸引這未來的徒弟上鉤,他真拼了老命了。那道水流射向楚錚,是他實在控制不住了,最后一下用“幻天掌”將水流震散,更是讓他舊傷復(fù)發(fā)。
但所幸沒出什么丑。吳安然笑道:“這種功夫,你要不要學(xué)?”
楚錚興奮地點點頭。
吳安然道:“那好,明天開始我教你筑基的一些心法?!?/p>
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出了門沒走幾步,吳安然一口血忍不住就噴了出來。
一夜無話,楚家人難得平靜地入睡,一覺醒來,更是一個晴天。
楚錚躺在草坪上曬著太陽,楚夫人為他煎藥去了,幾個丫環(huán)知道他除了夫人之外,不讓任何人接近,只好都離他遠遠地看著他。
“喵”,楚錚轉(zhuǎn)頭一看,一只雪白的小貓在不遠處望著他。
楚錚沖它招了招手。那貓似乎也認得他是小主人,走到楚錚旁邊躺下了。
楚錚撫摸著它,突然輕聲說道:“我記得你是他養(yǎng)的,在那小孩兒的記憶里,你叫雪玉吧。”
雪玉瞇著眼睛,沒有理他。
楚錚笑了笑,輕聲說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懂我說話,不過我想就算你有人的智慧,也不會明白我在說些什么,這世上也不可能有人能聽得懂。在我那世界里,這種語言叫‘漢語’,是一個擁有五千年歷史的民族所使用的語言?!?/p>
“很奇怪吧,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來這里,又怎么來到這里。我在那世界是一個政府公務(wù)員,有著幸福的家庭,溫柔的妻子,聰明的孩子,工作也還比較順心。那天市里的一個副市長要去美國考察,我也有幸成為考察團的一員,不過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是個極大的不幸吧?!?/p>
“在美國玩得很開心,我給妻子買了瓶‘’的香水,給孩子買了好多玩具,到了飛機上才發(fā)現(xiàn)不少玩具背后居然印著‘MADE IN CHINA’,呵呵,出國居然買了國內(nèi)的產(chǎn)品,當時我想,回去肯定要給老婆笑話了?!?/p>
楚錚看了看雪玉,它正在用爪子撥弄著地上的草根。
“飛機起飛了,一切都很正常,沒多久我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突然一陣強烈的震動把我驚醒了,機上的乘務(wù)員平靜地告訴我們,飛機遇到一些小故障,正在排除中,請乘客們再檢查一下安全帶。機艙里的人馬上就亂開了,誰都知道飛機失事是什么后果。廣播里不停地勸說大家安靜,可沒人理會。我向艙外望去,明顯地可以看到飛機在不停地下降。那乘務(wù)員就在我對面坐著,看得出她也十分恐懼,她覺察到我在看她,連忙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還沖我笑了笑,只可惜那笑比哭還難看。我馬上明白了,我可能在劫難逃了。這時廣播里也讓乘客們穿上海上救生衣。穿好了救生衣,我打開手機,顫抖著撥妻子的電話,好不容易撥通了,傳來的卻是‘對方已關(guān)機’的聲音,撥家里電話,也是無人接聽。我大聲地咒罵著,那乘務(wù)員在旁邊用公式化的語言勸說我不要在飛機上用手機,我沒理會她,開始給妻子發(fā)短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