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這種心理的驅(qū)使之下,方文興少有的拒絕了梁振興的提議,繼續(xù)不理性的以三十幾塊的高價收購市面上所有的股票。
一時間,光輝藥業(yè)的股票,更是一路狂飆,漲勢勢不可擋。
時間來到2008年1月1日。
這一天正是吳間道三十歲的生日,然而這個時候的他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這回事。除了電腦上顯示出來的光輝藥業(yè)的股價以外,吳間道幾乎已經(jīng)什么都不記得了。
這個時候,他身邊的電話響了起來。
吳間道剛一接聽,就聽到那邊傳來“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輕輕的悠揚(yáng)的歌聲。這歌聲在吳間道耳邊一響起,吳間道就什么都不記得了,連光輝藥業(yè)的股價也忘記了。
“美霖,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吳間道甜蜜地像只掉進(jìn)蜜缸的老鼠一樣。
盧美霖說:“上次偷偷看了你的身份證,把你的生日記下來了?!?/p>
既然旁邊并沒有人,吳間道就毫無顧忌地抿著嘴巴,幸福地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嘴巴里根本就說不出成型的話來,只會呵呵傻笑。
“你怎么光會笑?不會說話了?”
“呵呵,是啊,幸福得只會笑了。”吳間道說。
電話那邊,盧美霖說:“那我再唱一遍給你聽,好么?不過我只能小聲地唱,楚夢藍(lán)就在外面,我是躲在廁所里給你打的電話?。 ?/p>
“好的,好的。”吳間道的腦袋點(diǎn)得跟雞啄米似的。
然后,盧美霖又輕聲地唱起了:“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這些單調(diào)的旋律在吳間道聽來幾乎是天籟一般,他一下子跳到床上,把電話緊緊地貼近耳朵,生怕漏掉一丁半點(diǎn)的聲音。
“間道,你還在嗎?”
“當(dāng)然在啊!”
“那你怎么連一點(diǎn)呼吸的聲音都沒有???”
“我在摒著呼吸聽你唱歌。”
“原來是這樣,那我唱得好不好聽?”
“不是好聽,簡直是天籟啊,我這輩子從來沒有聽過這么好聽的歌!”
“想不到你竟然也會說這種吹捧的話?!北R美霖嘴巴上是這樣說,臉上卻是笑得跟朵花似的。
“當(dāng)然不是吹捧,絕對是真心話呢!”
“好吧!”盧美霖在電話那邊難得的撅了撅嘴巴,做出一副小兒女家的形態(tài),說道:“那我就暫且相信了你吧,怎么樣,上海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嗯,還好比想象中順利,如果順利的話,一個月內(nèi)就可以結(jié)束了?!眳情g道說。
“只要一個月嗎?”
盧美霖也不知道怎么的,聽到這句話之后,馬上心間就開始小鹿亂撞,臉上不自覺地就紅了起來。
即使遠(yuǎn)在千里之外之外,吳間道也可以通過電話感受到盧美霖那種驚喜的情緒,他頓時也跟著心里面小馬亂撞了,撲通,撲通,撞啊,撞啊,使勁地撞啊,撞得吳間道不得不伸出手來按住自己的胸脯,生怕被盧美霖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嗯,是啊,形勢比想象中要好很多。我到時候可能會再來韓國一趟?!?/p>
“真的嗎?”
“順利的話,是的?!?/p>
“那……那我就等你咯。”盧美霖的聲音稍微有點(diǎn)不是那么連接了。
“好??!“吳間道被感染。
“那……那就這樣吧?!?/p>
“好!”
“呃,我掛電話了,拜拜?!?/p>
“拜拜?!?/p>
又過了幾秒鐘,電話才終于掛斷。
電話剛一掛斷,盧美霖就趕緊又抱著電話,小聲地驚呼:“哎呀,最后應(yīng)該再說一次祝他生日快的呀?!?/p>
而吳間道則一下子把電話拋到床上,用兩只手按住自己的心臟,一邊按著,一邊閉上眼睛,在嘴巴里默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良久之后,吳間道才終于從難以自抑幸福之中漸漸平靜了下來。
從巨大的幸福感中平靜下來的吳間道,在一個呼吸之間,卻又突然被一種不知名的感覺縈繞在心間。在他仔細(xì)地分辨,細(xì)致地品味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隱藏在他的心間的,是那對過往的緬懷之情。
說起來,類似今天這樣的快樂,吳間道并不是第一次遇到品嘗到。
自從十八歲那年,自己在圖書館遇到了來借書的知晴開始,自己每年的生日這一天不是像今天這樣快樂嗎?
知晴!知晴!
這個名字在吳間道的腦中閃起的時候,吳間道的眼前馬上就出現(xiàn)了那些他曾經(jīng)以為自己可以完全忘卻的一幕一幕。
十八歲的生日,是知晴站在他的辦公桌前,留著齊耳短發(fā)的知晴跟他借《戰(zhàn)爭與和平》。
十九歲的生日,知晴從大學(xué)里給他寄來他有生第一張賀卡。
二十歲的生日,連夜坐著火車,又坐了好幾個小時的汽車匆匆趕回縣城的知晴手捧著蛋糕出現(xiàn)在他的門前。
二十一歲的生日,知晴在電話里聽他念了一個晚上的《拜倫詩集》。
二十二歲的生日,吳間道躲在知晴租的房子里,幫知晴寫論文。知晴站在他的身后,輕輕地幫他揉著肩膀。
二十三歲的生日,吳間道坐在知晴的宿舍里,和知晴一邊烤火,一邊吃著雪糕。
二十四歲的生日,愉康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