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嘗試過和郭敬明打電話,結(jié)果我說江蘇普通話,他說四川普通話,基本上跟兩個外國人(當(dāng)然不是同一個國家的人啦)交流沒什么區(qū)別。說了半天也沒聽懂幾句,最后只得悻然放棄,且產(chǎn)生后遺癥,從此以后,若無重大事件,兩人絕對不打電話。
而一旦我們在QQ上不期而遇,便會神侃一頓:
“我說,一草,你怎么會是個男的呢?”
“奇怪了,我為什么不能是男的呀?我本來就是男人?!?/p>
“我還以為你是女人呢,你的那篇文章,也太像了點吧。”
“嗯……我……我比較喜歡裝女人。”
“真變態(tài),裝什么不好,要裝女人?喂,你真的有胸毛嗎?”
“沒有呀?!?/p>
“還好沒有,否則太可怕了?!?/p>
“什么話這是?”
“沒什么,你最近看什么書了嗎?推薦一下嘛。”這家伙的思維轉(zhuǎn)變可真快?。?/p>
“嗯,看了棉棉的《糖》,不過看了一半就看不下去了,還有蘇童的《米》,感覺前面很精彩,后面顯得有點力不從心,再就是張賢亮的《青春期》,梁曉生的《世紀(jì)末的證明》?!?/p>
“嘿嘿,你說的這些我全部看過了,最后一本可以,其余的都不行?!?/p>
“其實《青春期》的歷史意義還是挺大的。”
“我知道,但我不喜歡文本外的牽扯,你明白的啦!我最近很喜歡王澤的文章,雖然才看過她的幾篇,就瘋狂喜歡得不行。”
“我可沒看過這個人的東西,我現(xiàn)在對蘇童的短篇小說特感興趣?!?/p>
“對對對,真是對極了,蘇童的短篇簡直是經(jīng)典哦?!?/p>
“我最喜歡蘇童的《女孩為什么哭泣》和《一個朋友在路上》,太牛了,把他那個年代的輕人寫得叫一個透徹,還有那種語言,太牛B了。”
“嘿嘿,你知道我最喜歡他的哪篇嗎?”
“快說、快說。”
“我最喜歡蘇童的《1934年的逃亡》,很喜歡很喜歡?!?/p>
“嗯,那是篇很好的小說呀,我一口氣看了好幾遍?!?/p>
“是的,里面的技巧讓我著迷,對了,一草,為什么你的小說都很悲傷,特絕望的樣子,你活得很痛苦嗎?”
“是的,我痛苦極了。”
“說說嘛,讓小弟我為你分憂解愁?!?/p>
“唉!別提了,這不我剛剛找了個女朋友嗎?談了沒倆月,吵架最起碼吵了一千次,如果是你,你說你痛苦不痛苦?
“確實夠痛苦的?!?/p>
“別光說我呀!你呢?談戀愛了嗎?”我突然靈光一現(xiàn),這個問題其實我早就想問了。
屏幕那頭一下子沉默了起來。
“喂!死了沒,怎么突然不說話了?”
還是沉默。
“到底有沒有呀,你還是不是男人?”
“有呀?!彼孟裼悬c心虛。
“有女朋友光榮,你小子干嗎要不好意思呢?快說你女朋友是誰?”
“你不認(rèn)識的?!?/p>
“你說了我不就知道了嗎?”
“哎呀!你這個人很三八的,我下啦,要去上課了,88?!惫疵饕幌伦恿锪恕?/p>
“嘿嘿!”我對著屏幕又傻笑了兩下,心想到底哪家的姑娘這么有福氣,能夠被才華沖天的郭敬明看中呢?
我沒有欺騙郭敬明,我當(dāng)時的女友確實是個悍婦,和我吵架是她的最愛,打我是她的特長,羞辱我她是專業(yè)人士,我就搞不明白,當(dāng)初我怎么瞎了眼找了這個母老虎談戀愛,兩個人既然無法好好相愛,為什么不趕緊分開,反而相處得如此奇怪又如此無奈,我想逃離苦海,奈何我女友實在太厲害,縱然我拼命掙扎,她的淫威也無所不在,我只好默默忍受著她的虐待,仿佛我倆都是變態(tài)。
好痛苦啊!
萬幸,無聊又痛苦的日子里認(rèn)識了郭敬明,可以每天互發(fā)文章欣賞,互說好話吹捧對方,聊一些文學(xué)方面的事,給畢業(yè)前那段百無聊賴的日子添增了一點幸福的色彩。
“我們是同類?!?2月的一天,他如此總結(jié)我們的關(guān)系。
對此,我舉雙手雙腳贊同。
“我要考到復(fù)旦,你在上海等我吧。”
“一定、一定?!?/p>
“以后我叫你大哥吧。”
“好呀,好呀?!?/p>
“從此以后,我們要相互鼓勵,不離不棄,共同前進(jìn),我們是好兄弟。”
我再次舉起雙手雙腳,很認(rèn)真地對著屏幕說:“我們是好兄弟,一輩子的好兄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