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是有手機嗎?干嗎還要這臺呀!”我問。
“ 那怎么了,我那款有點過時了,也應(yīng)該換換了?!笨?,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沉默了一分鐘,陳菲問我這手機是不是打算給張雪的,我沒心情多說話,就應(yīng)了一個“ 是”。
“ 現(xiàn)在退了?”她問。我還是給她一個“ 是”。她又追問,是不是我打工掙的錢,我再給了她一個“ 是”。
“ 也就是說,這些錢是你攢下來準(zhǔn)備給張雪花的,但是現(xiàn)在又不給她花了?”
“ 是!”
“ 現(xiàn)在這些錢又到你手里了,能請我吃飯嗎?就用你打工掙的這些錢。”陳菲仰著頭看著天空,沒有直視我,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好像請不請隨我的便,手卻指著我剛剛鼓起來的錢包。
沒什么不行,反正一會兒我肯定要去醉一場,我不打算叫老大他們陪我,我不想表演我的失戀。但一個人喝又實在太沒意思,有個人陪也沒什么不好,再者陳菲幫我買下了手機,謝謝人家也是應(yīng)該的。
“ 貴的地方不行,不讓我喝酒不行,不讓我抽煙不行!”我說得相當(dāng)理直氣壯,畢竟是我請客。
“ 貴的地方不去,讓你喝酒,讓你抽煙,行了吧!”陳菲說的跟哄孩子似的。
找了家離學(xué)校挺遠(yuǎn)的小飯店,這樣遇不到熟人,可以省去不少麻煩。陳菲提議打車,我執(zhí)意腿兒著去,陳菲很聽話的收回了那只剛剛伸出去的胳膊。
這次我走在前面,她跟著,像是兩個走同一條路的陌生人,沒有任何交流。
一落座,陳菲就問我喝什么酒?
我反問她要喝什么。
“ 你要喝啤酒,我就喝可樂,你要喝白酒,我就喝啤酒。反正,我得比你喝的輕一點兒。”陳菲笑得很甜,老小說的沒錯,很像陳慧琳。
真沒出息!我暗罵自己,因為又想到了張雪。
每次就我們倆人出去吃飯的時候,我喝什么她就喝什么,我喝一杯啤酒,她也會跟著來一大口,這樣,我得顧著她,就不會喝多了。
我要了一瓶二鍋頭,給她要了一聽可樂。
“ 不讓我喝啤酒?是在管著我嗎?”
“ 一會兒我醉了得有人扶我呀!”
倒了一杯酒,我來了一大口,嗆的嗓子眼生疼,但比起心臟剁掉一塊肉的感覺不算什么。我沒有任何表情的又喝了一口。
這時,陳菲的手機響了,飯店里太吵,她出去接。
我沒有帶煙的習(xí)慣———張雪不許。我找服務(wù)員要了一盒中南海。
叨上煙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服務(wù)員沒有給我打火機,正準(zhǔn)備起身要打火機的時候,面前多了一支ZIPPO,打著的。
著火點上煙,我敲了敲對方的手指以示感謝。
一抬頭,陳菲正端著ZIPPO看著我。
“ 你也抽煙?”我抽了一口,讓空氣混著尼古丁繞過心臟,感覺好點了。
陳菲合上ZIPPO坐回了我對面。
“這是別人送我爸的,他不愿意用,我就拿來玩兒了。平時用來點個蠟燭什么的,或者燒點別人給我的情書”
“ 人家給你的情書你燒什么?”
“ 多的沒地兒擱了,只能燒了!”
“ 是嗎!”我隨便應(yīng)了一句繼續(xù)喝起酒。
相對無語了一會兒,陳菲開口了:“ 我們聊點什么吧。”
“ 你說,我聽!”我實在沒話可說。
“ 剛才是我哥給我打的電話,他說了今天的事……”
“ 換別的成嗎?”我打斷了她的話。
“ 我知道你為什么心情不好!”
“ 換別的!”
“ 我哥說……”
“ 換別的!換別的!換別的!”旁邊幾桌的人現(xiàn)在全都看著我。陳菲有點尷尬,嘆了口氣,要了一瓶啤酒,說:“ 給我倒上?!?/p>
我為她倒了半杯,她卻瞪了我一眼:“ 滿上!”
“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事還記得嗎?”陳菲啜了一口。
“ 忘了!”我不想回憶以前的事,因為以前的生活里張雪的影子無處不在。
“ 初三那會兒我正學(xué)游泳呢,剛能自己一個人下水的時候,就被你砸個正著。你一到水里,就抱著我不撒手,我爸都沒這么使勁兒地抱過我?!?/p>
“ 我差點沒被淹死,可不逮誰抱誰嗎?”
“ 你撒謊了,你沒忘那事!”
這回我又不說話了,免得又被抓著話柄。
“ 那次之后,那個暑假里我天天都去游泳,結(jié)果一次也沒碰見過你,倒是游出一個挺高的個兒來?!贝_實,陳菲要是穿個高跟鞋就和我差不多高了。
我還是沒說話,陳菲繼續(xù)著她的自說自話。
“ 高一暑假,我哥老帶我打籃球去,再見到你,你又長高了,算個帥哥了。我很興奮,你一點兒也不在意,甚至都沒想起我來。就是這樣兒,我還向你那哥們兒打聽你來的。那之后,我又在那個球場里泡了一個暑假,曬脫了一層皮,倒是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