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城市,車駛在國道上,風(fēng)景一幕幕像油畫一樣從幾個人的面前掠過。車廂里滿是柯良和陸子明斗嘴的聲音,詩詩和秦錦都睡在放下來的后座上,車廂很大,里面應(yīng)有盡有,黑寶靜靜地枕在秦錦的頭邊。夜像一瓶打翻的黑油,慢慢地彌漫開來,各處都上了黑色,人也漸漸地被油困住,睡意襲來了。
陸子明把車子交給柯良開,自己也在座上昏昏睡去。
柯良一邊開車一邊聽著收音機(jī),看著前面的路。夜晚的長途車是最難開的,沒有人說話找樂子很難支撐,可是,大家都很累了,誰也不能再和他說話。
只見后面伸出來一只小手,輕輕地觸到他的唇邊。
“吃吧!餓了吧?”
是秦錦的聲音,她送上一塊巧克力,柯良一低頭把巧克力給吃了,唇輕輕地觸到了秦錦的手背,那一剎如同觸電,兩個人的心狂跳不止。一聲很低的嘆息在耳邊響起,兩個人向聲音發(fā)出的方向看去,一個人影正映在窗外。
兩個人先是嚇了一跳,后來看清了,柯良沒好氣地說:“爺爺,你每次都要用這么驚險的方式出場嗎?實在太拉風(fēng)了?!?/p>
秦錦臉紅心跳地縮回手去,像做了壞事被人當(dāng)場抓住一樣。
爺爺閃進(jìn)了車廂里,大家都醒了,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爺爺深情款款地對著秦錦說:“師妹,你還好嗎?”
秦錦不敢回答,柯良搶著答道:“爺爺,你的感情史我們都知道了,可是,秦錦不是你師妹,省省吧,秦錦和我一樣大?!?/p>
爺爺隔空打了柯良的頭一下:“沒大沒小,怎么說我也是你的爺爺,就準(zhǔn)你泡妞,不準(zhǔn)我看美女嗎?”
詩詩和陸子明看著這一對活寶都說不出話,只能在暗地里交換眼神。
爺爺說話了:“詩詩,你能找到回那個小村的路嗎?”
“我記得,我知道怎么走,上次回來的時間并不久,我不會忘記的。”詩詩答道。
“那就好,你們這一次趕去,一定要找到那家給你紅緞的人,請求他們說出真相?!?/p>
詩詩滿懷信心地說:“沒問題的,這里路程并不遠(yuǎn),我們把布送回去就好了?!?/p>
爺爺皺起了眉,他英俊的臉看起來和柯良像是雙胞胎。
“事情可能沒有這么簡單,卡嘣不會讓你們這么容易就得逞的,如果詛咒這么容易被破掉,也就不叫惡詛了。但我也幫不上你們什么,因為這些苗家的巫術(shù),我們道家懂得也不多,苗人一直都不具備侵犯性,他們只是在自己的領(lǐng)土里生存,對抗入侵者,巫術(shù)從不外流,所以我也沒有破的法子,如果你們能得到當(dāng)?shù)匚讕煹膸椭秃昧?。?/p>
柯良說:“爺爺,當(dāng)?shù)匚讕煻奸L什么樣子,我們出錢找一個讓他幫助好了。”
很明顯,柯良的頭上又挨了爺爺一下,“放屁,總以為有錢就能做到一切,苗人的巫師是為了保護(hù)本族人的,并不會為了錢或者其他東西去幫助外人,你們這次去一定會觸怒很多巫師,以為你們?nèi)デ址杆麄兊牡胤剑裕銈円欢ㄒ蜕?,記住,你們的目的就只有一個,破掉詛咒,路上的閑事就不要多管了。”
秦錦點了點頭。
爺爺說:“我能現(xiàn)身的機(jī)會不多,但我會盡量地阻擊卡嘣喚起當(dāng)?shù)氐膼红`來攻擊你們,但是,被卡嘣操縱的小孩子、老太婆鬼,還有你們死去的朋友的惡靈,殺傷力都是很強(qiáng)的,所以你們一定不能走散?!?/p>
正說著,爺爺就消失了,大家被他驚醒,柯良自言自語道:“幸好,爺爺一天才出現(xiàn)三分鐘,否則的話就麻煩了?!?/p>
陸子明反唇相擊:“是啊,這樣就會阻止你這位花花大少泡妞。”
“你說誰是花花大少?”
“誰長得像誰就是!”
“什么,你是嫉妒本少爺長得比你帥吧!”
“你長得帥,你看你,一陣風(fēng)都可以把你吹跑?!?/p>
秦錦搖搖頭,她越來越發(fā)現(xiàn),陸子明的天生對頭就是柯良,只要柯良一出現(xiàn),陸子明的所有理智就會消失,兩個人就會像小孩子一樣地斗起嘴來。
詩詩忽然尖叫一聲:“是那里!”
車子一下子剎住了,詩詩指著遠(yuǎn)處的燈火說:“就是那里,我記得,我去過那里,那里是一個小學(xué),剛建的,我認(rèn)識那個大門,我上次是白天去的,去的時候還給了那里小朋友很多東西,然后步行進(jìn)后山,找到了小村莊?!?/p>
柯良看了看詩詩,又看了看小路說:“那好吧,我們先去那個學(xué)校里,等天亮了再去后山找人。”
大家都同意了,上了山路,路很不好走,幸好詩詩家的越野車性能極好,柯良又難得一炫自己的車技,四人居然很快就到了小學(xué)。
詩詩看到的那座山在月光下顯得很靜謐,夏天的山林里有一種淡雅的美,蛙聲一片響起。四個人開到了學(xué)校門口,只見新建的小學(xué)里還掛著一盞吊燈。
柯良想拍門,詩詩拉住了他:“算了,學(xué)校里的人都睡了,我的車上有睡袋、帳篷,我們就自己搭著睡吧,不要去麻煩他們了。”
陸子明點點頭:“好啊,把車停這里,學(xué)校邊還有一大塊草地,我們支帳篷?!?/p>
陸子明和詩詩很顯然是那種經(jīng)常外出旅游的人,兩個人配合著很快就把帳篷給搭好了。點點星光灑下來,四人都躺在一個大的帳篷里,雖然大家都沒有言明,但都知道是因為恐懼,聽了爺爺?shù)脑?,不敢分開,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男女之別了,每人一個睡袋都鉆到大帳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