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秦錦一睜開眼,就看到一個白影站在床前。
她大驚,定神一看,正是詩詩。她強笑著一只手在被子下摸索著黑寶的身子,手心里全是汗,不知如何是好。
詩詩只是淡淡地說:“這么晚了,你還想睡到什么時候?快起來吧,一會兒還要幫你夾眉毛呢!”
秦錦想起昨晚那一幕,背后一陣陣地發(fā)麻,馬上跳到床那一邊,望著一身白睡裙的詩詩。
“你先去把睡裙換了吧,一會兒陸子明和柯良要過來了?!鼻劐\說。
“他們要過來,我怎么不知道?”詩詩冷冷地問。
“你怎么會不知道?我們不是已經(jīng)說好了嗎?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早幾個星期我們就已經(jīng)在策劃這個日子了?!?/p>
詩詩面無表情地答了一聲“是嗎?”就轉身離去。
秦錦抱著黑寶飛快地跑到浴室里,把水籠頭打開,希望能用涼水沖醒自己。
她望著鏡中那個帶黑眼圈的自己,蒼老得可怕,這些日子無休止的驚嚇讓自己已經(jīng)老了很多,而詩詩莫明其妙的改變更是讓她心里發(fā)麻。
不是真的。詩詩怎么可能變成紙人?她的神情怎么完全不一樣了,秦錦不愿意接受這個現(xiàn)實,她心里驚恐著,害怕是從前遇到的鬼上身。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么她連最后一個女性朋友都保不住了,老天啊,她抬起頭望著黑寶,心里不停地問:“為什么,如果我們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四相的話,為什么我們連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都不能保護?如果這是上天對我們的考驗的話,那這樣的考驗還要進行多久?”
黑寶只是用一只貓的智慧看著她,除了眼睛比較明亮之外,也沒有什么可告訴秦錦的了。
她打了一個電話給柯良,柯良正在睡懶覺,秦錦恨鐵不成鋼地把昨夜的事情告訴了柯良,柯良終于驚醒,他在電話那邊思量了很久,然后說:“你確定她真的是鬼上身了?”
“真的,她的表情還有感覺全都變了。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從前雖然是好友,卻也是對手,如果這個世界還有什么人我最了解,那一定是詩詩,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感覺。雖然她現(xiàn)在一切都正常,可是,她給我的感覺就是,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痹娫娍隙ǖ卣f。
柯良急道:“我馬上趕過來,我準備一點兒黑狗血,待會兒淋淋她,如果真的上身,淋上去就會有反應的。”
秦錦思量著:“會不會不好???如果沒有上身,她會很傷心的,因為我現(xiàn)在居然懷疑她。”
“試試再說吧,大不了我說這是生日禮物,如果真的上了身就要用心地去救了,否則連詩詩也會沒命?!?/p>
秦錦收了線,又打電話給陸子明,哪料到陸子明一口回絕:“唐詩詩那種惡女,怎么可能會被上身,她不上鬼身就不錯了,一定是昨天跑哪里去玩,受刺激了?!?/p>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的了,一會兒我就過來了,到時候再說。”
秦錦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看看詩詩有沒有在偷聽,可是,一打開門伸出頭,就遇到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狠狠地盯著自己,正是詩詩的臉。
秦錦還是強撐著:“有什么事嗎?”
“沒有,下樓吧!”
兩人一前一后地下樓,秦錦感覺詩詩總是努力地把肩往上聳,似乎十分吃力,她心里暗驚,第一次看到那個女鬼上詩詩的身就是貼在后背,難道這一次又是這樣嗎?
她一邊暗暗地打量著,一邊把黑寶抱起來,想從黑寶的貓眼里看出什么來。正在她抱黑寶要看詩詩的時候,詩詩猛地回過身來說:“這貓真是很討厭,居然開始掉毛了,落了我這身名牌到處都是?!?/p>
秦錦的心猛地一跳,再也不敢抱著黑寶去看有沒有鬼上身,兩個人只是靜靜地面對面地坐在沙發(fā)上。
只見詩詩慵懶地涂著妖艷的手指甲,身姿里都透露著一絲風情,那種感覺是如此的熟悉。
秦錦正心慌著,門鈴響了,她的心里輕松了一萬倍,像聽到了天堂傳來的仙樂。
來的是陸子明,他一進門就大笑著說:“來來,上身女,讓我看看到底哪里不對勁,把秦錦都給嚇到了?!?/p>
詩詩的眼神一下子變成了刀片,狠狠地割了秦錦一下。
“什么上身不上身的,今天都是唱哪一出戲啊,你帶了什么好吃的?”詩詩媚笑著迎上去。
“你還缺什么,要我們這種人帶啊!”柯良也跟著進來了,一頭大汗,看來實在是趕得很急。
他手里還握著一小包東西,秦錦使眼色給他,他也不看。
詩詩正在那里站著,想回過頭來和柯良說話,就在一剎間,一包帶腥味的液體當頭澆下,她猛地站住了。
誰都看得出那是黑狗血,只要玩過捉鬼游戲的人都知道。
等待反應,可是誰都沒看出反應,根本就沒有上身這回事。
詩詩憤怒地站著,回過頭來,不看柯良,卻盯著秦錦說:“你懷疑我?”
聲聲都帶著血,而秦錦被這一變故驚呆了,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柯良做事會如此直接,一點余地都沒留。
詩詩冷笑了幾聲,把臉上的狗血擦掉。陸子明一拳把柯良打倒在地,喊了一聲“混蛋”,四人一下子就像打碎了的水杯,四分五裂。秦錦的心都碎了,她其實不是懷疑詩詩,而是清楚地感覺到詩詩已經(jīng)變了,她只是想救自己的朋友,不愿意讓朋友再被利用,可是,沒有想到這一來卻傷了詩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