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成的問話給邢連順出了一個難題，按照規(guī)定，他是決不能對外透露案情的。可是，他又不能對林笑成的問題置之不理，就模糊地回答：“因為她們的瀆職，給國有資產(chǎn)造成了巨大損失，也危害了人民群眾的利益，這兩年，群眾對她們的舉報一直沒有間斷?！?/p>

林笑成說：“舉報信就完全可信嗎？”

邢連順說：“我們也掌握了大量情況，比如，何書林和開發(fā)商相互勾結(jié)，收受賄賂，私自更改規(guī)劃，為開發(fā)商提供便利；唐艷群勒索動遷戶，私吞征地款，和下屬沆瀣一氣，共同作案。而且，這兩人都參與經(jīng)商，利用職權(quán)鉆政策的空子，給國家造成了巨大損失。”

林笑成又問：“證據(jù)呢？你們有什么證據(jù)?。俊?/p>

邢連順不能說證據(jù)，他要是把證據(jù)都說出來了，他就是瀆職了。

見邢連順不說話，林笑成說：“紀檢部門不能捕風捉影道聽途說啊，這是對領(lǐng)導干部極其不負責任的表現(xiàn)啊。”

接下來，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陳之行的胃又隱隱作痛了。

陳之行的胃病是宏遠大案的時候坐下的。原宏遠市長曹秋實被雙規(guī)后，他的女兒和女婿負罪潛逃，一逃就是八個月。期間，相關(guān)部門動用了各種刑偵和技偵手段，卻始終一無所獲。專案組的同志們寢食難安，度日如年，一次次的失敗漸漸挫傷了大家的積極性，個別同志就把怨氣撒在了專案組常務(wù)副組長陳之行的身上，有的人甚至懷疑是陳之行一直在給曹秋實的女兒和女婿通風報信。焦灼的陳之行夜夜難眠，什么也吃不下，一個月就瘦了十來斤。后來，突發(fā)胃潰瘍，在醫(yī)院住了半個月。要不是曹秋實的女兒和女婿最終歸案，陳之行還不知要承受多少猜忌和誤解。從那之后，他的胃病就坐成了，一著急上火馬上就犯，實在是一樁痛苦的事情。

現(xiàn)在，李凱朋和林笑成的沉默等于給陳之行的胃黏膜潑上了一層硫酸，何止是胃疼，他的心都跟著疼了。

在沉默中，一個小時過去了。

邢連順的手機響了，只聽邢連順對著手機連連說：“知道，知道，正在談，正在談……”

放下手機，邢連順說：“是辛方副書記，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