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直奉一戰(zhàn)(1)

張作霖傳 作者:徐徹


親奉內(nèi)閣總理梁士詒被逐,使張作霖大丟面子,十分惱怒。但直到這時,張作霖對吳佩孚的挑戰(zhàn)行為都采取了容忍的作法,不輕易反擊。張作霖審時度勢,感到直系軍力雄厚,奉系一支獨對,甚覺勢孤力單。為此,張作霖千方百計地拼湊反直聯(lián)盟。他設想,北伐軍首先發(fā)動,皖系起而響應,然后他所聯(lián)合的安徽督軍張文生、河南督軍趙倜、陜西省長劉鎮(zhèn)華等也都在直系的心臟地區(qū)及周圍地帶動作起來,從四面八方打擊直系,使直系陷于重圍,奉系只要舉手之勞,就可以取得決定性的勝利。當然,這是張作霖的如意算盤。經(jīng)過張作霖的努力,此時張作霖、孫中山、段祺瑞的反直三角聯(lián)盟已經(jīng)形成。但是,孫中山的北伐軍受制于心懷叵測的陳炯明,不能出發(fā)。這個聯(lián)盟還不能起作用。張作霖只能捺住火性,等待時機?! ≈毕捣矫?,曹錕和他的弟弟、直隸省長曹銳,都不想把事態(tài)擴大。曹錕一再約束吳佩孚切勿感情用事,以免造成嚴重后果。曹錕派直軍第二十三師師長、奉天人王承斌三次到沈陽表示善意。張作霖也派察哈爾都統(tǒng)張景惠到保定回訪。曹錕進一步建議,撤退北京及直隸境內(nèi)的奉軍,以免直奉兩軍由于防地逼近,發(fā)生意外沖突。張作霖接受了這個建議,派張景惠負責撤退關(guān)內(nèi)的奉軍。這一協(xié)議使直奉兩軍的緊張局面,有所緩和?! 〉?,好景不長。二三月間,段祺瑞突然從北京逃走,孫中山表示可以出兵北伐。因此,張作霖對直系的態(tài)度日益強硬起來。他以換防的名義,調(diào)動大批奉軍入關(guān)。吳佩孚接到這個情報,也在京漢線上扣留車輛,調(diào)動軍隊,準備應戰(zhàn)。于是,曹氏兄弟十分恐慌,想息事寧人?! 〔茕J于3月8日,以祝壽為由再到沈陽。張作霖對待他仍然像過去一樣,親密無間,有說有笑??墒?,一談到軍政問題,張作霖就“顧而言他”,不給曹銳談正事的機會。沒有辦法,他只有找到孫烈臣打聽消息。孫調(diào)侃地問道:“咱們大帥想請教四爺,究竟部下親呢,還是親戚親?”部下是指吳佩孚,親戚是指曹錕的兒女親家張作霖。曹銳指天誓日地表示,他們兄弟決不會做出對親戚不利的事來。話說到這個份上,張作霖便乘機提出三個條件:一是吳佩孚專任兩湖巡閱使,不得兼任直魯豫巡閱副使;二是直軍退出京漢線北段;三是梁士詒銷假復職,復職后讓他自動下臺。張作霖深知,這三個條件吳佩孚是不能接受的。只要你吳佩孚不接受,我張作霖就以“反抗元首”和“軍人干政”的罪名,予以討伐?! 〔茕J返回保定后,向曹錕作了匯報。曹錕雖然感到這是張作霖的最后通牒,但他還是想拖一拖,不敢下同張作霖決裂的決心。吳佩孚則想方設法,安撫自己的后方。當時的西方國家大多支持直系。美國公使休士曾當面勸告張作霖應根據(jù)華盛頓會議的精神,大舉裁減奉軍;英國公使艾斯頓建議不得在京奉路運兵;天津領事團根據(jù)《辛丑條約》,不許天津駐兵,并抗議奉軍占領塘沽車站的行為;北京外交團并曾警告奉直雙方不得斷絕京漢、京奉、津浦各路的交通。這些建議和警告,都是為了限制奉軍的。因為他們知道,奉軍的后臺是日本?! 。丛拢橙?,是吳佩孚49歲生日。借祝壽為名,吳佩孚邀集全國直系11省的大小軍閥五百余人,齊集洛陽,商討對奉作戰(zhàn)事宜。這個會議幾乎變成了直系對奉系作戰(zhàn)的誓師會。與會者發(fā)出“拒奉愿歸吳佩孚指揮”和“對奉堅持到底”的呼聲。這大大地堅定了吳佩孚對奉開戰(zhàn)的決心。曹銳也托名祝壽,看到吳佩孚咄咄逼人的架勢,知道戰(zhàn)事很難避免。想拉吳佩孚去保定,讓曹錕加以勸阻。但吳佩孚堅決不去。會后,吳佩孚加緊調(diào)兵遣將。命所部第三師由宜昌北調(diào);王承斌第二十三師調(diào)往保定;張福來第二十四師調(diào)往鄭州;蕭耀南第二十五師由湖北北上;馮玉祥第十一師赴洛陽應援。直系各部扣留了京漢線上的車輛,將部隊迅速部署在長辛店、保定、石家莊、鄭州一帶,還強行截取了京漢路收入款項328萬元充作軍費?! 》钕狄苍诩泳o備戰(zhàn)。從4月10日起,奉軍絡繹不絕地開進關(guān)內(nèi)。張作霖以軍糧城為大本營,將部隊部署在馬廠、靜海一直到德州一帶。奉軍改名為鎮(zhèn)威軍,張作霖自任總司令,孫烈臣為副總司令。孫留沈代張坐鎮(zhèn)。楊雨霆為參謀長,王樹常為參謀處長。總部設有軍需、軍醫(yī)、副官、諜報、密電、交通、文書、運糧等處。前線指揮部設在天津河北中州會館。奉軍準備兵分兩路,一路沿津浦線抵徐州,同張文生的新安武軍會合,進攻河南;另一路進抵京漢線長辛店附近。奉軍派出的兵力計有三個師,十個混成旅,三個騎兵旅,共約為十二萬人。張作霖此時還施放煙幕:“直奉本屬一家,北洋團體萬無破裂之理?!辈⑾铝艘坏朗至睿瑖澜旖蚍钴姄p害曹家的一草一木。  曹氏兄弟對奉軍的進逼,采取了節(jié)節(jié)退讓的作法。直隸省長公署設在天津,曹銳在奉軍進入天津之前,慌忙把公署的文件撤走。派警察廳廳長楊以德代理省長,所有駐津直軍全部撤回保定,避免正面接觸。奉軍在開進德州之前,駐德州的曹錕的七弟、直軍第二十六師師長曹锳就棄職出走。曹錕派張國溶代理師長,并將該師撤回正定。曹錕還下令津浦路沿線直軍不得抵抗奉軍,所有營房和德州兵工廠一律交給奉軍。并把自己的家眷送到漢口,表示愿意下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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