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將來注定要升上去,這種關系多多益善——這可是現實社會的第一生產力。不過,讓你們過早認識,我還真有點不放心。”
“這從何說起?”
張士貴手放在尹芙蓉滑膩的大腿上說,因為何云天跟他有著相同的嗜好。
尹芙蓉恍然:原來也是個色鬼。
“我?guī)缀蹩梢钥隙ê卧铺觳粫胚^你?!睆埵抠F手順著她的大腿內側向上游動,“有什么辦法,我總得替你的未來著想啊。”
聽他這么一說,尹芙蓉臉上掛不住了,揮手丟掉名片,“你倒大方,讓我陪他上床?事兒我不辦行了吧?!?/p>
那你跟我算什么?心想歸心想,嘴上不能說,“也可能沒那么糟,據我所知,財色相比,他好像更喜歡錢。跟何云天辦事兒,不上油機器肯定玩不轉。走之前我給你們接上頭,剩下的看你自己了?!?/p>
說著話,手也到地方了,不由又驚又喜:她今兒怎么這么旺!
尹芙蓉本來算準了時間,早晨到家發(fā)現郝景波還沒出攤。
“我回來了。景波,今天不出攤兒了?”
郝景波也不看她,自言自語說楚楚等她一夜,也哭了一夜。
“為什么?”
郝景波目光如錐瞥她一眼,意即:你自己清楚。
去女兒的房間,門反鎖著。
“楚楚,是我,媽媽回來了。楚楚……”
“走開!我不想見到你?!?/p>
尹芙蓉慌得用鑰匙開門,看見女兒抱膝坐在床上,滿面淚痕十分可憐的樣子。
“楚楚……”
“你昨晚跟誰在一起!”
“媽媽昨天在黨校,早晨剛回來,還能跟誰在一起?”
“撒謊,有人看見你昨天回來的!”
尹芙蓉頓覺無地自容。
方桂榮是突然不來上班的,沒人知道她干什么去了。
沒人知道的事實還包括她給最高人民檢察院寫了封長信。
不久,有人在柳條巷附近一個室內農貿市場看見方桂榮,她在那兒租了一個賣菜的攤位。
在家哄女兒兩天,楚楚還是不理她,讓尹芙蓉傷透了心。
真相永遠不能說的,那將對女兒造成更大的傷害。有時候尹芙蓉懷疑,自己是不是辜負了女兒對她的依賴?
幸虧這天早晨羅瑞來了。
“是小瑞呀。快進來?!币姷搅_家長子,尹芙蓉立刻被一種異樣的曾經體驗過的感覺控制住了。
“阿姨,楚楚在家嗎?”羅瑞站在門外似乎不肯進來,還有幾分怯懦。
“楚楚在,她有點不舒服?!?/p>
“病了?”
“沒那么嚴重,只是沒睡好。你來找她玩吧,進來?!?/p>
羅瑞進門的時候,尹芙蓉不由自主地想摸摸他的頭,卻被羅瑞一個明顯的躲避閃開了,弄得她頓生一絲無名的惆悵:這孩子怕我?
好在羅瑞進去不久,臥室里響起了兩個孩子的說話聲。尹芙蓉一直站在門外竊聽著,直到電話鈴聲大作。
錦荷在電話里告訴姐姐,學校那邊催要接收單位調函,否則她和魯華將被動地由校方統一分配。
省計委辦公大樓在市中心,位列省政府八大廳的樓群中,雖是大衙門口,房子卻破舊了些,據說是日偽時期的產物。里面也破爛不堪,墻皮因年久失修剝落得猶如鄉(xiāng)下孩子腦袋上的禿瘡。
惟一值得稱道的是常務副主任何云天位于頂樓的辦公室,在尹芙蓉看來,里面的裝修堪與宮殿媲美。
尹芙蓉在宮殿里和主人待了半小時。在半個小時時間內該說的說了,該送的送了,該答應的答應了,只有該干的事沒做,這讓尹芙蓉對身體肥碩的何云天不禁刮目相看:跟張士貴說的不太一樣嘛。
但何云天送她出門時還是露出了馬腳,拉著尹芙蓉的手說,希望以后還有機會見面。當時他肥厚的手掌把尹芙蓉的小手捂在中間,像捂著一只小鳥,那溫度,那眼神,把他內里的欲望暴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