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會站在這?這么晚了還不回去?”看見站在球場邊的露露,我一時只想出了這句話。
瘟了一天的笨笨,這時候突然間來了精神,一下子從車上跳了下去,幾步就蹦到露露那去了。
“笨笨乖?!彪m然我看不太清楚露露的臉,但還是依稀聽到了聲音。
“我剛才回來拿球衣,老黃的,差點丟這了?!边@時候的我顯然回了神,指了指衣服?!皩α?,下午怎么沒來啊?我還以為你會來的呢?!?/p>
期待的回答卻只是沉默。
我只好下車走了過去,卻發(fā)現(xiàn)露露有那么一點不對勁。
借著對面樓的燈光,我清楚地發(fā)現(xiàn)露露臉上有哭過的痕跡。
更可怕的是,我發(fā)現(xiàn)懷抱笨笨的她的肩膀也一抖一抖了起來……
再堅強的男人,在面對一個女孩的抽泣時,也會手足無措。
就這樣,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看著露露抽泣得越來越厲害,卻不知道該干些什么。
“你,別,別哭啊。你沒什么事吧,該不是誰欺負你了吧?我,我?guī)湍恪蔽冶锪税胩?,總算想出了這句話。
可對面顯然沒有停下的意思,眼睛里的兩汪水顯然越來越多了起來。
正當我急得如同螞蟻一般的時候,露露卻突然放下了笨笨,徑直朝我撲了過來,一頭埋在了我的懷里。
如同電影一般的情節(jié)突如其來地發(fā)生在我身上的時候,我惟一的念頭就是空白。
除了空白還是空白。
她在我懷里哭得越來越大聲,后來索性放開來了哭,哭得整個人都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第一次和她如此近的接觸讓我感覺到她身體也在不停地顫抖,這一切讓我的思維一下子呆滯。
這一哭就是十分鐘。
當僵直的雙手的酸麻感覺襲來的時候,我終于想起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真的怕露露哭壞了,但又不知道該怎么勸她。
我終于感覺到她漸漸停止了,當她離開我懷抱的時候,兩只眼睛已經(jīng)成了桃子。
“對不起,借你肩膀用了下?!蔽颐黠@可以聽出露露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沒,沒什么,哭出來好受一點?!?/p>
“謝謝。我要回去了?!甭曇粜〉目蓱z。
“你真的沒事情吧?回家沒事情吧?”我似乎也只能這么說。
“沒事了?!闭f話的時候露露還在抹著眼角的淚水。
“要不要休息下再回去?”我其實很想把露露留下來知道原因。
“不用了,我沒事的。謝謝你!”說完,露露跟我揮了下小手。
當我呆若木雞地看著露露走開的時候,我還是沒有弄明白剛才發(fā)生的一切。
但這個時候,我又清楚地看見露露走了回來。
“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說話的時候,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露露是看著我的眼睛說的,何況她的眼睛里還能看到晶瑩的淚珠。
在這種場合下,相信任何人都不可能回絕。
“行,行,你說!”
“你可不可以把笨笨借我一天,明天你來這里我再還給你?!?/p>
這個倒是我絕對沒有想到的問題,一時間我也被問住了。
“求求你了,我今天特別想和笨笨待一個晚上,就一個晚上?!?/p>
“行,行!不過笨笨可不好帶?!边@個時候如果我回絕,相信我自己一輩子都會后悔。
“謝謝你了。明天下午6點我還在這等你?!薄?/p>
這個晚上,是我一年來,第一次待在沒有笨笨的房間里睡覺,不知道我究竟是想念笨笨還是這個今天在我懷里哭泣的女孩,總之,我失眠了……
早上,不,確切的說是中午,當我昏昏沉沉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我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場離奇但美麗的夢。
中午隨便泡了碗方便面,聽著音響里傳來的熊天平的“愛情多瑙河”,坐在沙發(fā)上我又忍不住回憶起昨天的一切。
五點半的時候,我已經(jīng)到了球場,沒什么人,只有兩個放風箏的小孩子在放肆地奔跑。
我倚在車上,看了看露露家那棟樓。目光移過每一個窗戶和陽臺時,我都努力想找尋那個在我懷里哭泣的身影,但顯然是徒勞的。
“汪汪!”熟悉的笨笨的聲音很快帶回了我游蕩的思緒。
遠處,露露牽著明顯恢復了活力的笨笨正朝我走來。還是那雙蕾絲邊小花襪,那條短裙,那件T恤,那張笑臉。
當狗繩交到我手里的時候,女孩已經(jīng)恢復了往日的模樣,甚至都不敢直視我,臉上有的只是女孩的羞澀。
“昨天謝謝你,今天把笨笨還給你了。誰說笨笨難帶的,昨晚笨笨可聽話了?!?/p>
“不是吧,這小東西在家可‘費’(調(diào)皮的意思)了,還挑食呢?!蔽铱吹铰堵兜男δ?,心情也好了許多,但之前想說的許多話一下子又都忘了個精光。
“昨天真謝謝你,我,我要回家吃飯了。我家人在等我呢。”紅霞飛過露露的臉,盡管她沒敢正對著我說這句話,但這個細節(jié)仍然被我捕捉到了。
“沒什么,昨天笨笨好像生病,今天看來都給你治好了啊。我還得謝謝你呢!”我抱起了笨笨。
小家伙大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從身上飄來的香波味道就知道至少用了小半瓶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