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秦蕊。
◇屬于我的如花年華,才剛剛開始
新年過后,我十八歲了,我開始用功讀書。父親喜得不住嘮叨,小蕊,你如果考上大學,家里就是砸鍋賣鐵,也讓你去念。
彭成飛依然是小鎮(zhèn)的一道風景,他戀愛了,他快結婚了。他的姑姑無兒無女,祖上的家產(chǎn),悉數(shù)給了他。
我每天還從彭成飛門前過,七步走過來,七步走過去。我的心,疼著,卻堅韌著,我要做優(yōu)秀的女孩,優(yōu)秀得讓彭成飛,某一天會后悔,后悔他當初錯失了我。
我如愿地考上了大學。
這個時候,彭成飛卻宣布結婚。發(fā)廊門口,掛上了大紅的燈籠,貼著大紅的喜字。
小鎮(zhèn)上的紫薇樹,又開一樹一樹的花,開得密密匝匝。數(shù)不清的疼痛的心事。我整天歪在家里的舊沙發(fā)上看書,父親都看不下去了,父親說,小蕊,你咋不出去找同學玩玩?我答,我喜歡呆家里。
我離開小鎮(zhèn),是在九月的一個清晨,彭成飛發(fā)廊的門,還未開。我輕輕走過他門前,我的身后,是幫我拖著行李的父親,父親說,小蕊,在外要好好照顧自己呀,陌生人跟你說話,你不要搭腔。
我回頭,擁抱了父親。
小鎮(zhèn)漸漸地,落在我的身后。彭成飛漸漸地,離我遠了。
大學里,我快忘了彭成飛時,突然于一群男生中,聽到一口糯米腔,我的心,很疼地跳了一下,我想起說一口糯米腔的彭成飛。宿舍的燈下,我給他寫了生平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信,我說,彭成飛,我曾虔誠地喜歡過你。你的手,曾穿過我長長的黑發(fā)。
我沒有署名,也沒有落地址。那是我青澀年代的一個秘密,它抵達了它該抵達的地方。我突然輕松起來,我笑著答應了一個男孩的約會。屬于我的如花年華,才剛剛開始。
我們甜蜜而憂傷。我們腳步癡狂。守候!尋找!它精致地烙在我們背上,扇著希冀的翅膀。年輕的愛,干凈、輕盈,就像櫻花,就像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