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另一所中學(xué)里上高三,她的夢想是考上藝術(shù)學(xué)院,可以一直跳舞跳到老,我笑她,老了還會有人看嗎。她淺淺地笑,舞蹈著的靈魂都是美麗的。
我的家比她的家先到,每次她都堅持不讓我送她,她說她的家就在下一站慢慢走回去就好,我只好依了她。我轉(zhuǎn)身關(guān)門的時候,總會發(fā)現(xiàn)她淺淺地笑,我的嘴角也會不由地翹上去。
我知道我的青春從此以后就有了生動的理由。
七月,我們微笑著走進了各自的考場。
高考過后,因為不用再去學(xué)校,自然也就沒有理由大老遠的特意從家里半夜跑出去乘坐520路末班車,而且高考過后我家就從城東搬到了城西,我們失去了聯(lián)系。
我終于耐不住,好幾個白天一直往原來我家的下一站方向找下去,可是她到底住在哪里呢,從此以后再也沒有見過她。
九月初,我要到北京上大學(xué)了,我再一次來到520路站牌下,但是最后的末班車里空空如也,我?guī)е章渎涞男那樘ど狭吮鄙系幕疖嚒?/p>
我經(jīng)常夢見她,夢見她在櫻花樹下輕輕地旋轉(zhuǎn)輕輕地飛舞,微風(fēng)拂過,潔白的櫻花紛紛落在她揚起的裙裾上,她就像天使一樣笑著舞著,一直舞到我從夢中醒來。
我伸出手來,可抓住的只是惆悵的空氣。
這樣渾渾噩噩過了兩年,每次假期回家我都會在站牌下等深夜最后一趟520末班車,我循著520的站牌一站又一站地找下去,但是始終沒有她的任何消息,有時候我甚至懷疑她只是一顆偶爾滑過我年輕生命的流星,又或者是一年只開一次的櫻花,花期一過,便了無痕跡。
我抬起頭,滿街的櫻花樹在寥落的天空里只剩下了僅有的幾片葉子,一些懷念,一種惆悵,隨著風(fēng)慢慢地消散開去。
大三的那年,我們學(xué)校的校慶,我握著女友的手坐在大禮堂觀看校慶晚會。晚會的節(jié)目很精彩,邀請了很多兄弟大學(xué)文藝團體前來演出。
女友很像她,這是我在眾多追求我的女孩中選擇她的唯一理由,當然她不會知道這些。她說冷,我只有伸出一只手握著她的一只手,她靠在我肩膀上嘴里肆意地磕著瓜子,甜蜜而輕狂的笑。
我把她從肩膀上輕輕移開,百無聊賴地看著舞臺上換來換去的節(ji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