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魚貫走出園門,消失得無影無蹤。
顧歡不知他有什么用意,便以不變應(yīng)萬變,神態(tài)自若地拈起一顆葡萄,慢慢送進(jìn)嘴里。
和士開仔細(xì)打量著她,閑閑地道:“一夜不見,小顧將軍便不再是處子,倒讓人意想不到。我昨晚不過是隨口一句玩笑,沒想到小顧將軍便當(dāng)了真??磥恚蛞拐娴暮煤谜疹欉^蘭陵王了。”
顧歡的臉漸漸地紅了,半晌才道:“昨晚和大人既然那樣說,今日卑職自當(dāng)遵命?!?/p>
“哦?”和士開雙眉一挑,“既如此,那小顧將軍就別走了,今晚留下吧?!?/p>
顧歡被他的話一堵,頓時(shí)語塞,急切間竟想不出合理的托詞來推搪。這人連皇后都敢染指,并得到了皇上的默許,他還有什么人不敢要的?顧歡知道不能公然違抗他的意思,這人心狠手辣,無論是誰,也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一不順?biāo)囊?,很可能便家破人亡。顧歡考慮到自己的父親、繼母,還有高長恭以及他的兄弟、兄弟的家人,確實(shí)有些縛手縛腳。
和士開笑吟吟地看著她,很好奇她會用什么樣的理由來推辭。
過了好一會兒,顧歡才看著他,字斟句酌地說:“和大人在朝中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中流砥柱,天下景仰?!?/p>
和士開沒料到她會忽然頌揚(yáng)自己,便道:“小顧將軍過獎了。朝中尚有許多王爺比我的身份貴重,也有一些大人手握權(quán)柄,并不遜于我,他們可不大景仰我。”
“但這畢竟是少數(shù),無關(guān)大局?!鳖櫄g微笑,“如果北境失守,突厥越過長城,不知木桿可汗是否會像當(dāng)今皇上這般倚重和大人?還有,周國漸趨強(qiáng)勢,若再來一次洛陽之戰(zhàn),和大人以為還能有大捷嗎?”
和士開的臉色漸漸變了,眼神銳利,冷冷地問:“你威脅我?”
“卑職不敢。”顧歡坐直身子,正色道,“和大人,天下女子何其多?比卑職美貌者何止千萬?和大人盡可享用,又何必為難卑職?”
和士開看了她一會兒,神情一變,懶懶地笑了,“既如此,我自然不會勉強(qiáng)于你。不過,蘭陵王性情耿介,開罪皇上只在早晚之間,但愿到那時(shí),小顧將軍也能振振有詞,在皇上面前出語要挾,卻不知是否能挽救蘭陵王的性命?!?/p>
他這番話說得輕飄飄,顧歡的心里卻沉重?zé)o比,很后悔說出剛才的那些話,果然還是太年輕了,到底沉不住氣。
她僵在那里,和士開端起茶盞,揚(yáng)聲道:“來人,送客?!?/p>
顧歡只得站起身來,對他躬身一揖,“卑職告辭?!?/p>
和士開緩緩站起,客氣地道:“小顧將軍走好。”
顧歡被兩個(gè)和府下人恭送出門。到了這個(gè)時(shí)辰,不被和士開接見的官員也自知無望,只好第二天一早再來,便離開了。門外空曠了許多,顧歡立刻便看到蘭陵王府的老總管高平滿臉焦急地站在春喜身旁。
一見到她,高平便跪了下去,央求道:“顧將軍,求你趕快去找和大人,救救我家王爺吧?!?/p>
顧歡怔怔地站在那里,聽著他的話,看著暮色緩緩地籠罩下來。
其實(shí)宮里的情形到底怎樣,事情的來龍去脈究竟是什么,高平也不清楚。
顧歡離開不久,高長恭便奉召進(jìn)宮,說是皇上宴請已到鄴城的所有高氏王爺。這是家宴,外臣一概不參加。不料,一個(gè)時(shí)辰后,高延宗的貼身侍從飛馬趕到高府,說高長恭觸怒了皇上,被下令杖責(zé),不計(jì)次數(shù),打到他應(yīng)允皇上的要求為止。高長恭卻不肯松口,只怕會有性命之憂,請顧歡將軍速想辦法解救。
高延宗想到顧歡的義父是段韶,而當(dāng)今皇上對段韶相當(dāng)倚重,一遇大事委決不下,便會寫信給段韶,詢問他的意見。因此,顧歡的話多半還有些分量,或許高湛會給她面子。
顧歡卻知時(shí)間緊迫,她這個(gè)小小的五品武官哪里進(jìn)得了宮?未奉上諭,便連宮門都進(jìn)不去。為今之計(jì),也只能去求和士開了。
想著,她走上臺階,和顏悅色地對那兩個(gè)和府下人說:“麻煩大哥通報(bào)一聲,我還有話要對和大人稟報(bào)?!?/p>
那兩個(gè)人自然認(rèn)得她,也聽說了自家相爺竟然在菊園彈琴給這位少年聽,那是何等的榮寵,除了皇上與皇后外,天下還沒人享受過這種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