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贊道：“小顧將軍文武雙全，才華橫溢，令人佩服?！?/p>

顧歡沒辦法，只得探出頭來，謙遜地道：“和大人過獎，卑職獻(xiàn)丑了?！?/p>

大家便明白過來，全都感到驚詫。沒想到一個小小武將竟然能寫這一手好字，更沒想到她如此年少，卻能吟出如此大氣磅礴的佳作。

和士開輕輕一揮手，那四個下人便將這幅字慢慢卷起，小心地放于案上。

高阿那肱察言觀色，立刻看出和士開對那個清秀少年十分喜愛，便推波助瀾，笑道：“既然小顧將軍都說了，主人就趕快拿好酒出來吧。要是實(shí)在沒錢，咱們的五花馬、千金裘就都拿去賣了吧?！?/p>

眾人哄堂大笑，七嘴八舌地湊趣，“對對對，我們定要好好敬和大人幾杯?！?/p>

和士開哈哈大笑，“好，今日便與大家一醉方休?！?/p>

和府有一個巨大的宴會廳，以前顧歡都沒來過，走進(jìn)去時不免嚇了一跳。

廳里擺著二十多桌酒席，前面有一個戲臺。一百多人落座之后，婢女仆從穿梭來去，上菜的、侍候客人的，密密麻麻，可看上去卻并不顯得擁擠。

高長恭身份尊貴，自然坐在首席。顧歡按理說應(yīng)該在末席的，卻也坐到了首席上，而且是在和士開的身旁，這使許多人都對這少年刮目相看，暗中打主意要去巴結(jié)了。

高長恭在顧歡的另一邊坐下，冷冷地掃視了一下周圍，把那些看過來的視線逼退。

這個時代是沒有京劇的，流行的是樂舞，有戴著面具的儺舞，還有摻雜了幻術(shù)和雜技的舞蹈，看上去華麗炫目。今天和府的戲臺上便表演著這些節(jié)目。

顧歡以前看過樂舞，卻沒有看過如此大規(guī)模的集中了樂舞所有精華的演出。她不喜喝酒，便捧著茶盞，津津有味地看著戲臺，滿臉的孩子氣。

和士開應(yīng)付著不斷前來敬酒的官員，在他們的阿諛奉承之中打著哈哈，百忙中還不時看一眼顧歡，見高長恭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便只是笑笑，沒有多說什么。

忽然，顧歡聽到熟悉的樂聲，接著有一隊(duì)戴著假面，身著軍服，拿著道具盾牌和短刀的男舞伎跳了出來。

“咦？”顧歡一怔，隨即轉(zhuǎn)身拉了拉高長恭的衣袖，開心地說，“這是《蘭陵王入陣曲》?！?/p>

“哦?！备唛L恭看了戲臺一眼，表情淡淡的，伸筷夾了一只雞腿放到她碗里，柔聲道，“快吃東西?！?/p>

“嗯。”顧歡很聽話，拿起雞腿啃著，眼睛卻一直瞧著臺上的表演。

這支舞完全不同于前面那些嬌柔嫵媚的宮廷樂舞，而是充滿陽剛之美，配著鏗鏘有力的樂曲，讓人熱血沸騰。

顧歡看著，忽然轉(zhuǎn)頭，低聲對高長恭說：“我又想去打仗了?！?/p>

“以后吧，周國勢大，突厥兇猛，有你打仗的時候?！备唛L恭微笑，“不過，百姓渴望安定，還是不要有戰(zhàn)爭為好?！?/p>

“那倒是?！鳖櫄g完全同意，“那就不打仗，明天我們騎馬出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打一架，過過癮?！?/p>

“我贊成?！备唛L恭差點(diǎn)笑出聲來，順手給她夾了一大塊魚排，“來，多吃菜?！?/p>

“嗯。”顧歡吃著東西，目光又轉(zhuǎn)向戲臺。

這時，坐在和士開另一邊的高阿那肱將酒杯舉到他們面前，“來，王爺，顧將軍，我敬兩位一杯?！?/p>

高長恭立刻端起杯子，客氣地道：“她不會喝酒，還請高阿大人見諒?！?/p>

高阿那肱很大度地說：“以茶代酒也是一樣?！?/p>

顧歡便雙手捧起茶杯，與他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后把茶喝了。

和士開看得有趣，也端起酒杯，與她的茶杯碰了一下。

后面有婢女趕緊替顧歡斟茶，顧歡拿起杯子，對和士開說：“祝你福壽無疆?！?/p>

“多謝?！焙褪块_趁高長恭與高阿那肱正在互相敬酒，便湊近她的耳邊，低聲笑道，“今晚留下來?！?/p>

顧歡心里咯噔一下，臉色微凝，沒有吭聲。

“今天是我生辰，這個要求不過分吧?！焙褪块_微笑，“我知道你擔(dān)心什么，不過，今天蘭陵王一定會大醉。我派人送他回去，你留下來吧，明日就說是酈姬硬不讓你走。”

顧歡垂下眼簾，沉默良久，微微點(diǎn)了一下頭。

和士開滿意地抬頭，對剛剛放下酒杯的高長恭說：“王爺，多謝賞光來寒舍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