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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很鄭重，惹得林淮也不由自主地愣了，電梯的門自動閉合了，狹小的空間里似乎聽得到微微嘆息的聲音。

啪的一聲響，文件摔落在醬紫色的大會議桌上，會議室里靜得出奇，此刻，這聲音聽起來更顯得觸目驚心。

齊校長緊擰著雙眉，不怒自威的臉龐此刻看起來更加嚴(yán)肅，他虎著臉，半天都沒有開口，以至于在座的人都低著頭不敢出聲。

沉悶，還是沉悶，仿佛空氣都停止了流動般的沉悶。這樣壓抑的氣氛讓人覺得暢快呼吸都變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這是一個由五人參加的小型會議，蘇靜憶用眼角的余光一一掃著其他三個人的表情，程芬面無表情，雷敏則是一改往日大大咧咧的作風(fēng)，顯得心事重重。蘇靜憶望向齊謹(jǐn)?shù)臅r(shí)候，正好與他的目光打了個照面，她忙收回了目光，繼續(xù)著剛剛的沉默。

“程芬，你說說，到底怎么回事？我們學(xué)校怎么會出這樣的事情？”齊校長掃視了一圈，目光終究還是停留在程芬的臉上。

程芬局促地站了起來，支吾了半天，卻依舊沒有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齊校長鼻子里“哼”了一聲，揮了揮手示意她坐下。程芬咬了咬嘴唇，一句話也沒有說。蘇靜憶偷眼看她，她的表情很復(fù)雜。

過了半天，齊校長終于看起來平靜了一點(diǎn)兒，這才又說道：“程芬，你找那學(xué)生談了沒有？”

程芬緊緊地咬著嘴唇，過了一會兒，低著頭回答道：“找她談了，可是她什么也沒有說?！?/p>

“什么也沒說？”齊校長聞言，剛剛松開的眉頭又皺緊了起來，“什么叫什么也不說？”他的食指不經(jīng)意地在會議桌上有節(jié)奏地敲著，“去，把那個學(xué)生給我叫來。”

“校長 ”程芬似乎還想說什么，可是齊校長擺了擺手，她就把后半句話咽了回去。低著頭應(yīng)了聲“好”。

“現(xiàn)在就去把她叫來，我要親自問問她，快去。”齊校長說得有些不耐煩。

程芬點(diǎn)頭，急急地離了座位退了出去。

齊校長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又把目光轉(zhuǎn)向了雷敏。雷敏和他的目光相接，不自覺地打了個激靈，唯唯諾諾地叫了聲，“校長?！?/p>

齊校長嘆了一口氣，“雷老師，你們班上出現(xiàn)這樣的事，你也不知道嗎？”

雷敏用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她眼神躲閃，卻說不出來一句話，支吾了半天，突然用手指向蘇靜憶，“我想，一定是她代班的期間出的問題?！?/p>

蘇靜憶本來是低著頭盯著會議桌看的，锃亮光滑的會議桌映出了她手指的倒影，她抬起頭，就清楚地看到了雷敏指向她的手指，她微微一愣。

“就知道互相推卸責(zé)任！”沒等蘇靜憶說什么，齊校長不悅的聲音又響起，“作為人民教師，不是應(yīng)該先從自己身上找問題嗎？”

蘇靜憶也站了起來，她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發(fā)生這樣的事，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可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呢？她輕輕地蹙眉，不知道該說什么，她從小就不擅長為自己辯白，此時(shí)，也只是傻愣愣地站著，看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卻感覺到自己的無力。

“好了好了，都先坐下吧。”齊校長沖她們擺了擺手，“等那學(xué)生來了再說?！?/p>

雷敏白了蘇靜憶一眼，率先坐了下來。蘇靜憶看了看齊校長，輕輕地坐了下來，顯得若有所思。

之后都沒有人再說話，齊校長抱著肩膀一言不發(fā)。這樣的氣氛實(shí)在是太壓抑了，所以，當(dāng)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的時(shí)候，蘇靜憶竟然覺得輕輕地緩了一口氣。

面無表情的程芬后面跟著的是眼神冰冷的藍(lán)艾萌。

齊校長看著進(jìn)來的兩個人，微微沖程芬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她可以先回到座位上。程芬拍了拍藍(lán)艾萌的肩膀，在她的耳邊小聲道：“去校長的跟前?！?/p>

藍(lán)艾萌點(diǎn)了一下頭，幅度太小，不仔細(xì)看都看不出她的回應(yīng)，她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一步一步地在幾個人的注目禮中，走向齊校長。

蘇靜憶看著她瘦瘦小小的背影，突然覺得，藍(lán)艾萌的這段路走得極為艱難，她不自覺地想起了小時(shí)候看過的《海的女兒》的童話，“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是不是這孩子此時(shí)的心里也是這樣的感覺呢？她微微地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