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個干凈的杯子,坐了過去,馬上被斟了半杯的紅酒,習慣性,放到鼻下微微一聞,抿唇淡淡一笑。
“你對酒也有考究嗎?”程家吟興致很好。
慕朝夕回頭望了她一眼。
“喝得多了,總會一點。”酒后喉嚨帶些嘶啞,聲音沙沙的,在柔情的音樂下,低低的,有種別樣的情調。
慕朝夕的眼光在她臉上,再也移不開了,這話,將他心中的憐惜和心疼,就這么的挑了起來,才費了力氣壓下去對她的感情,又被挖掘了出來,他不想放她走,他想了解她更多,他甚至生理起了反應,想像那晚一樣,狠狠的抱緊她,占有她,這種心境,他自己都甚為詫異,卻無法釋其原因。
柳冬晴抿了一口,“好酒,可惜了,我肚子里,已經裝下不少的劣質混酒?!?/p>
“你倒是惜酒之人。”程家吟笑。
韓盼芙也自己斟了一杯,優(yōu)雅的嗅嗅,十指如火,“是么?這類酒常喝,可惜,沒飲過其它,無法比較?!?/p>
柳冬晴也不在意她的嘲諷,低頭卻露出一絲難掩的譏笑,長發(fā)攏面,外人難窺其一。
程家吟自是不會理會她的,“柳小姐,開車技術不錯,酒量又好,聽聞工作能力更是俱佳,是難得一優(yōu)秀的人才?!?/p>
“多謝公司的培養(yǎng)。”
韓盼芙抱著胸,坐在一旁便生了悶氣,慕朝夕對這種風潮暗洶,想來早就有一套處理之道,全身放松,斜靠著沙發(fā),又轉過頭聽歌去了,陶醉其中的樣子。
程家吟讓她吃了點東西,反倒讓她的酒氣又上來,忙告辭,只匆匆交待一聲,讓喬元冬自己當心,便有些跌撞的出了門,果不其然,去了洗手間,將上一餐的都嘔吐了出來,洗了個冷水臉,如顧彥所料,鬼魅一般的蒼白,才踏出洗手間的門,慕朝夕早已經候在一旁。
“你來干什么?”
“這回你不會再回去?!?/p>
“自然?!?/p>
同樣的錯誤,如何能犯兩次。
慕朝夕溫文一笑,“不放心來看看你?!?/p>
“謝謝?!?/p>
“女孩子,喝太多酒不好。傷身傷心。”
“你又自以為是了。”
“工作也不必如此?!?/p>
“是你們慕家?guī)У暮妙^,下面的人,如何敢違抗?!彼淅涞?。
“我向你道歉?!彼讌f(xié)。
“不必。”
“我確實不該調查你。”
“你早該學會尊重人。”她仍然咄咄逼人。
慕朝夕輕嘆口氣,說不出的疲倦,“有些事,很難讓你理解?!?/p>
“不,朝夕,我們本不需要理解?!彼?,不怨不恨,不悲不喜。
“就這樣?”他攤攤手。
她點頭“對,就這樣。最好?!?/p>
他盯著她的眼睛,看了許久,也看得很深,似乎想要望到她心底去,良久才頹然道:“我想,你說的是對的,你并不愛我?!?/p>
“我和你一樣,更愛自己?!彼降走€是沒有把原話,狠狠的摔回去,她不是狠心的人。
慕朝夕冥神又看她,別過頭去前,她清晰看到,那一尾,無奈而凄涼的神色,他朝她擺手,“知道了?!?/p>
高跟鞋的聲音,漸行漸遠,兩人都未回頭,好像本不應該交錯的兩個轉道,終于,回歸正途,節(jié)奏規(guī)律,冰冷,有章可循,不需人力再控制,簡單多了,聽過深夜,貨運客車馳過軌道的聲音嗎,就如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