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南君嘴角露出一絲充滿自信的笑容,不待敵軍之箭近身,手中勁箭如流星般逐一射出?!爱敭敭敗边B聲巨響,盾牌破碎,利箭竟擊碎數(shù)面巨盾,穿過數(shù)名盾牌手胸膛,激起漫天血雨,青王身前盾牌手紛紛倒下,箭勢一直穿過七八名盾牌手之身方緩緩落地。
這時,青王軍中所射之箭才到得清南君身前,他仍姿態(tài)閑雅,清喝一聲,座下白馬迅速回蹄,如白云輕滾,迅速奔回己方營中。
南疆人馬見他如天神般的威姿,士氣大振,齊聲歡呼,而青王軍被他聲勢所懾,竟一時暗然無聲。
清南君回轉(zhuǎn)馬頭,從部下手上接過一銀色面具,朗聲喝道:“昏君,今日得你親口承認殺我父母兄長,我在此對天立誓,如不能將你斬于劍下,這張臉將再不見天日。待取你性命之時,方是我取下此面具之時!南疆的兒郎們聽著,我們誓要浴血奮戰(zhàn),報仇雪恨!”說著將那銀色面具戴于面前。
南疆萬余人馬齊聲呼喝:“浴血奮戰(zhàn),報仇雪恨!浴血奮戰(zhàn),報仇雪恨!”
青王見他威勢,心中大恨,喝道:“給我攻上去!”
隨著他的喝令,號鼓齊鳴,弩箭齊飛,兩方軍隊開始了又一次的血戰(zhàn)。
清洛立于石后,遙望崖前混戰(zhàn),心內(nèi)焦急,看來這清南君與青王的戰(zhàn)事一時不能結(jié)束,自己前后無著,又該如何才能越過被堵的“鬼哭峽”,到達白石崖,與大哥會合呢?這時,懷中的雪兒又不知跑到何處去了。
這一日,雙方人馬殺得天昏地暗,青王軍固是人數(shù)眾多,但清南君這方抵死拼殺,擊退青王軍一波又一波的襲擊。清洛細細看來,只覺清南君的南疆軍十分精悍,訓練有素,并不是一味與敵酣戰(zhàn),而是分成數(shù)陣,分擊圍合,極具章法,加上營寨工事,所以方能抵住數(shù)倍人數(shù)的青王軍的輪番進攻。
直殺至下午,青王軍終慢慢停住攻勢,在山野間安營扎寨,看來是知一時無功,要將南疆軍團團包圍,困死此處。清洛漸覺傷口疼痛,腹中也感饑餓無比,可環(huán)顧四周,皆是亂石堅土,雖說藏身不是問題,但總不能長久這么耗下去。她心憂大哥與義母等人,恨不得能插翅飛過這鬼哭峽,飛到那白石崖。
這時,她漸漸感到心頭有一絲絲寒意升起,涌入經(jīng)脈之中,加上傷口處疼痛,苦楚難言,腳也慢慢放軟,坐于地上,心中呼道:大哥,你可平安?你去了哪里?義父義母、懷玉姐姐,你們有沒有逃出去???!
她又想著:大哥會不會去了清南君軍中呢?畢竟大哥的師父與清南君素有交情。但轉(zhuǎn)瞬她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大哥素來重諾守信,一言九鼎,既說要與自己在白石崖會合,就一定會盡全力趕到白石崖的,何況此時南疆軍明顯是被逼死守,大哥必定不會去其營中,自尋絕路。
此時兩軍歇戰(zhàn),天色也逐漸地暗了下來。清洛正昏昏沉沉,聽到耳邊傳來雪兒“吱吱”的叫聲,睜開眼來,見雪兒在自己身邊上下跳躍,清洛輕聲道:“雪兒,你跑哪里去了?你別急,我會帶你出去的!我一定要到白石崖,與大哥會合的!”說著,她奮力坐了起來。
雪兒躍至她的身上,清洛將它抱住,入手濕潤無比,心中一愣,低頭細撫雪兒全身,只覺它竟似剛在水中打滾撒歡而歸。清洛心中一動:剛才觀這四周全是亂石堅土,身后又是峭壁,雪兒也不可能穿過山下重重包圍去到田野之間,那它身上這水珠從何而來?難道,難道這峭壁之間另有出路不成?
想到此處,她精神一振,站了起來,輕聲道:“雪兒,乖雪兒,快在前面帶路吧!”說著將雪兒放落于地。雪兒似是聽懂了她的說話,向前沖了出去,沖得一段,又回頭看著清洛。
清洛忙提起殘余真氣,就著黑夜前最后尚存的一點余光,彎腰跟在雪兒身后,向西首行去。眼見距南疆軍營約百余步處,山間漸漸有些雜草樹木,與嶙峋怪石錯落叢生,黑影憧憧。
清洛緊隨雪兒,向上攀登,登至一處灌木叢前,雪兒鉆了進去,叫了數(shù)聲,清洛忙俯身用劍將那灌木叢用力撥開,凝神細看,方發(fā)現(xiàn)這灌木叢后竟是一個黑漆漆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