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和公孫懷玉仗著輕功,乘著夜色,潛至青王陣營前,察看是否有機(jī)會潛出防線,但見青王軍雖攻戰(zhàn)不利,但防線布得極為嚴(yán)密,層層絆馬繩索,遍地警鈴,巡夜士兵密密麻麻,毫無可乘之機(jī),遂也只得斷了偷偷潛逸之念。
第四日,青王軍卻似有些反常,并不發(fā)起強(qiáng)攻,只是派出上百名聲大喉粗的士兵,分組輪流齊聲叫罵,內(nèi)容將清南君污辱到了極點(diǎn),罵他忘恩負(fù)義,為叛國奸賊,揭他曾以色侍人,甘為肉臠,辱他男生女相,實(shí)為妖孽,又嘲諷他為縮頭烏龜,不敢上陣殺敵。
蕭慎思與公孫懷玉立于營寨上方,聽青王軍辱罵之聲不斷傳來,那清南君卻似毫不動氣,只是下令做好防守準(zhǔn)備,也不派人于陣前回罵,不由暗暗納罕。
蕭慎思想了一下,行至清南君身側(cè),道:“郡王,這樣任敵辱罵實(shí)在有傷軍心,看樣子,您需得上陣殺殺敵軍的威風(fēng)才行?!?/p>
清南君側(cè)頭看了他一眼,道:“蕭將軍,這是敵人黔驢技窮,不用理會?!?/p>
蕭慎思還待再說,卻見他身形輕晃,眼睛盯著青王軍西首陣營,口中道:“這可不妙??!”蕭慎思隨他眼光望去,卻看不出什么端倪來。
耳聽得青軍罵手叫罵聲越來越是喧囂,罵聲全是譏諷清南君膽小如鼠,不敢彎弓搭箭,不配青國第一箭神之名,又笑他無顏見人,整日躲于面具之后。
清南君先前聞罵聲鎮(zhèn)定自若,此時卻似是有些慌亂,在原地踱起圈來,偶爾望向青軍西首陣營,眼神之中盡是焦慮之色。
蕭慎思細(xì)心觀察青王陣營,不禁“咦”了一聲:“怎么敵軍似有要拔營撤退的跡象?”
清南君聽他所言,急道:“蕭將軍也看出來了?這可不妙??!”猛抓住蕭慎思雙手,“蕭將軍,你看有沒有辦法讓敵軍不拔營撤退,繼續(xù)圍攻這里?”
蕭慎思聽他所言甚怪,電光火石之間,靈光閃現(xiàn),反手用力扣上清南君雙肩,低聲喝道:“你不是清南君,你是何人?”
“清南君”苦笑一聲,道:“蕭將軍請入內(nèi)說話?!?/p>
快步行至屋內(nèi),“清南君”取下頭上銀色面具,吁出一口長氣:“終是被蕭將軍察覺了,只是還需請將軍速速想想辦法,將青王拖于此處才行?!?/p>
蕭慎思見他十分年輕,面容頎秀,劍眉英挺,雖不似那日清晨所見清南君那樣神采飛揚(yáng),卻也是十分出色的人物,想起以往了解訊息,道:“你可是清南君手下第一謀士靳然靳軍師?”
“正是,蕭將軍,此時不是細(xì)說時候,我們得齊心協(xié)力,拖住青王才是,看我方內(nèi)應(yīng)打出的旗號,只怕青王已經(jīng)起了疑心了?!苯豢嘈σ宦暤?。
蕭慎思知他不是真正的清南君,便知這萬余人馬必是誘敵之計(jì),清南君只怕早已潛至別處,直奔王都了。他略略沉吟,問道:“靳軍師,郡王的百石巨弓可還留于營內(nèi)?”
“這倒還在,但放眼整個青國,除了郡王,再無人能拉動那張巨弓啊!”
蕭慎思伸手取過靳然手中銀色面具,戴于自己面上,沉聲道:“將你身上素袍換給我,再令人取巨弓來。”靳然見他鎮(zhèn)定自若,話語中威嚴(yán)之意,讓人無從抗拒,忙將身上素袍脫下披于蕭慎思身上,又急命人取過清南君素日所用之百石巨弓。
青王及兩個兒子正策馬立于黃蓋大纛之下,見滔天罵聲中,南疆軍陣營毫無反應(yīng),沉吟道:“策兒推測的很有道理,只怕那小逆賊那日射箭之后便逃逸到別處了。最怕就是他另有奸計(jì),攻向王都,看來我們得趕快回防王都才是。”
“可萬一他仍在此處,我們這一撤,豈不是放他一條生路?”年長王子恨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