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黃塵滾滾,清南君安排好王都事宜,留兩萬人馬駐守王都,親率八萬鐵騎奔騰如風(fēng),向“鬼哭峽”迅速行進。
自打出了王宮,清洛再未與清南君說過一句話,眼角都不向他瞟一下,只是抱著小魚兒和雪兒策騎跟在親兵隊伍之中,清南君也難得忍住不來招惹于她。
這一路行來,速度極快,第二日黃昏時便到了落燕湖畔。清南君下令在湖畔扎營,稍事休整,鎧甲輕擦,戰(zhàn)馬嘶鳴,一陣喧囂過后,夜色將落燕湖重新籠罩在它安寧的懷抱之中。
清洛稍稍用些干糧,遠遠地避開清南君,帶著小魚兒坐在湖邊,小魚兒年幼,經(jīng)不起這等長途奔襲,十分疲倦,手中干餅只咬到一半,便依在她懷中睡了過去。清洛輕拍著他的胸口,看他入睡后天真無邪的模樣,突然替他擔(dān)憂起來:自己總不可能一輩子都帶著他,他是慶氏后人,以后遲早要面對殘酷的身世,他長大后又該如何在這世間立足呢?慶氏、解氏、龍氏、劍谷,當(dāng)年的真相到底如何呢?
正在冥想之時,忽聽得湖的西北面?zhèn)鱽硪魂噵蛇陈?,間或夾雜著一群女子銀鈴般的笑聲,數(shù)十匹駿馬沿落燕湖西北面夾柳道急馳而來,清洛抱起小魚兒走回營地,見清南君正皺著眉頭看著那數(shù)十名嬌嬈越奔越近,口中輕斥道:“誰告訴她們行軍路線的?真是太胡鬧了!”
蹄如驚雷,瞬間便到了清南君面前,嬌呼聲響起:“郡王!我們來支援你了!”當(dāng)先馬上跳下一名勁裝麗人來。
清洛就著火光望去,只見她雙十年華,身姿曼妙,容貌艷麗,望著清南君的眼神柔媚入骨,但輕輕抿起的嘴角又露出一絲颯爽英氣。縱是剛從湖那面疾馳而來,她也顯得氣定神閑,配著婉轉(zhuǎn)輕盈的笑聲,讓人見之忘俗。
清南君卻似很不高興,俊臉一板:“你們怎么來了?胡鬧!你當(dāng)這是南疆嗎?”
那麗人嬌笑著靠向清南君身子:“郡王,我們數(shù)日前就從南疆出發(fā)了,到了葉州問了姚將軍和簡兒,猜到你必要從這‘落燕湖’邊經(jīng)過,去回援靳然,這才日夜兼程趕到這處來支援你,這可是我們‘南疆娘子軍’的一片赤誠之心,郡王怎么不領(lǐng)情?。俊?/p>
“就是,郡王,漠妃娘娘可是十分惦記你,和我們說了,一定要為郡王大業(yè)鞠躬盡瘁的?!?/p>
“是啊,郡王,我們‘南疆娘子軍’可是聲名遠播的,說不定那昏君一聽到我們到來就會乖乖投降的?!?/p>
一時間嬌聲軟語,鶯鶯燕燕,熱鬧非常,清洛不由搖了搖頭,抱著小魚兒悄悄走到黑暗處坐了下來。
清南君的親衛(wèi)不少是苗族人,認得那漠妃,紛紛上前給她行禮,用苗語呼道:“見過月女!”漠妃輕笑著用苗語回道:“各位辛苦了,族中長老都惦記著各位呢!”
清洛這才知她是苗族族長的女兒,看來定是清南君為籠絡(luò)南疆人數(shù)最多的苗族而結(jié)下的一樁政治婚姻,倒也是郎才女貌,挺般配的。
清南君見漠妃身子倚過來,忽然有些緊張,眼神掃了一圈,卻不見了清洛的身影,一時心中竟有些慌亂,悄悄向后退了兩步,冷聲道:“既然來了,就得守軍中的規(guī)矩,不要這樣不成體統(tǒng),去整理隊形跟在親衛(wèi)隊后面,不要擅自行事?!?/p>
漠妃從未見過他對自己如此冷峻,心中一愣,轉(zhuǎn)瞬想起這是非常時期,便也未放在心上,嬌應(yīng)一聲,帶著手下娘子軍自去扎營休息。
清南君見她離開,輕吁了一口氣,再向四周看了一眼,隱見黑暗中一雙寒星般的眼睛似在凝望嘲笑著自己,莫名地感到一絲煩躁和不安,卻又不敢靠近那雙眼睛,愣了一陣,輕嘆一聲,躺在草地之上仰望星空,心中默念道:曲徑通幽處,天水寒星來,巫神爺爺,看來墨兒是一定要到您那里走一趟了!
行出不到十幾里,天已是蒙蒙亮,忽然南疆娘子軍中一個俏麗女子縱馬追至親衛(wèi)隊中,到得清洛聲邊嬌喝道:“喂,小姑娘,漠妃娘娘叫我來問你,你是何人?為什么會在郡王的親衛(wèi)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