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瓷盯著她,篤定地說: 俏俏,你一直都沒變! 話中別有意味。
紫俏笑道: 怎能不變?這些年,好像只有愛吃糖的習(xí)慣沒變。
衾瓷品著茶,感到前所未有的苦,嘆氣: 記得小時候,我總是把奶糖留給你吃,還有巧克力
如今,葉遠婷有沒有這樣的待遇? 紫俏本想調(diào)侃他,隨即就后悔這樣問了,暗暗懊惱,怎么把自己帶進坑里去了?臨來之前,不是想好了嗎,除了廣告,其它一概不談。
不經(jīng)意對上他的視線,絞著她的眼睛,令她躲閃不及。那么漂亮的鳳眼,在寬而深的雙眼皮上竟然出現(xiàn)了幾道淺紋,她不禁想去撫平,又不免自嘲:究竟有哪道皺紋是為我而生呢?酸楚也隨即而來。
只聽得耳邊響起衾瓷的話: 我和葉遠婷分居半年了,等忙完了這段,跟媽說明白后,我們就辦離婚手續(xù)。
紫俏愣了好半天,問道: 怎么會這樣?
衾瓷自嘲: 你真的沒想到還是沒有想過? 余下的話,衾瓷沒有說。
其實,他很想問紫俏, 是不是你從不顧及我的感受,我的心痛?為了維護可笑的尊嚴,你寧可犧牲初戀,犧牲我?
可是,他不忍心用這種話來傷她。
他環(huán)顧陶吧,語調(diào)趨近平緩: 陶吧是我自己的,與葉家無關(guān),陶瓷廠大院里長大的孩子開個陶吧正合適,以前看不清,如今才找準自己的位置。
你不該辜負葉遠婷,宋媽媽會失望的。 紫俏悠悠地說。
衾瓷問道: 為了不讓她失望,所以我辜負了你。
紫俏趕緊低下頭看資料,半晌,嘴里嘀咕出一句話: 如果這陶吧的策劃做不好,我想我會死得很慘,我們的張總啊,叮嚀我半天,啰嗦著呢!
她不想碰觸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傷疤,把話題轉(zhuǎn)移到廣告上面: 叫囂式的廣告已成為過去,如今是潤物細無聲。以繼承發(fā)展傳統(tǒng)文化的角度宣傳陶吧,可以減輕商業(yè)色彩,增加親和力。
只有在這個話題上,紫俏才能夠侃侃而談,衾瓷低頭苦笑。
紫俏指著正在畫陶的母女倆,悄聲道: 拍攝那天,把你喜歡的那個小妞妞邀請來吧,將她卷俏的睫毛、胖胖的小手和手中的陶瓷拍成特寫,效果一定好。
廣告方案溝通得很順利,預(yù)計三天后可以拍攝。
午后四點,雨停了,夕陽染紅了天,紫俏臨窗而坐,柔美的鵝蛋臉被暮靄映成粉紅,衾瓷流連著看,不忍放她離去。
他要求紫俏為他接風(fēng),其實就是想與她多些獨處的時間,可紫俏卻邀來了陪客 謝寧和石磊夫妻倆,還帶著一對龍鳳胎的寶貝。老大是男孩,小名龍寶,老二是女孩,小名鳳寶,長得卻并不相像。
謝寧解釋: 他倆是異卵雙胞胎,不只模樣不像,連小脾氣都不一樣。
衾瓷還沒有做父親,今天第一次見到好友的孩子,新奇得很,童心大起,和紫俏一人抱一個,滿屋追跑,逗得龍寶、鳳寶咯咯笑。
吃飯時就不妙了,兩個十八個月的孩子,一會兒哭了,一會兒尿了,謝寧和紫俏忙得不亦樂乎,只剩下石磊陪著衾瓷喝悶酒。
石磊和衾瓷是大學(xué)同窗,謝寧和紫俏是閨中蜜友,所以,他們四人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
石磊直言不諱,對衾瓷說道: 你們回不到從前的,放手吧!
衾瓷的心沉下去,一直沉到燕水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