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洛初時被嚇呆了,醒過神來,慌忙跳下床,扶起公孫懷玉,手指觸處,如遇寒冰,急忙呼道:“懷玉姐姐,你怎么了?”公孫懷玉此時已無回應。
清洛正慌神間,耳邊傳來公孫婆婆的聲音:“清洛,抱懷玉到床上來?!?/p>
清洛定了定神,將懷玉抱至公孫婆婆身邊。公孫婆婆道:“清洛,待會兒你見到任何事都不能出聲,見到再恐怖的情形都不要驚慌?!?/p>
清洛強自定住心神,道:“是?!本o接著又問,“婆婆,懷玉姐姐沒有大礙嗎?”
公孫婆婆并不回答,只是伸手往眼睛處抹了幾下,原來無神的眼珠此時竟也如懷玉的眼睛般流轉(zhuǎn)著萬千光彩,清洛不由張大了嘴,一時說不出話來。
公孫婆婆將懷玉平放于床上,摸索著解開了她的衣裳,清洛一抬眼,仿佛看到一只血紅的蜘蛛盤于懷玉的胸前。待掩口細看,卻不是真正的蜘蛛,只是一個蜘蛛形狀的血印,約有手掌大小,鮮紅欲滴。
公孫婆婆盤腿而坐,雙手呈蓮花狀置于胸前,過得片刻,頭上隱然有白色霧氣冒出,清洛大吃一驚,她雖未見過,卻也聽爹爹說過,這是內(nèi)功練至極上乘境界方有的現(xiàn)象,難道這公孫婆婆竟是武林高手?!
頃刻間,公孫婆婆頭上的霧氣已聚成一團,居然也是呈蓮花形狀,映得婆婆的臉如神仙中人。她忽然睜開雙眼,“呔”的一聲,呼出一口濁氣,從頭上取下一枚玉簪,狠狠地用勁插入了懷玉的胸口,只聞懷玉“啊”的一聲大叫,便再無聲息。
此時,清洛已看得呆了,自是發(fā)不出任何聲響。
過得片刻,公孫婆婆的額頭逐漸冒出鮮紅的汗珠,汗珠慢慢沿臉頰流下,將她的臉染成一道道血印,極為恐怖。她的手仍緊握著那根插在懷玉胸前的玉簪,手上青筋突起,好像在跟一個巨大的力量相抗衡。再過得一陣,她額頭上的血汗越流越多,而懷玉胸前的蜘蛛血印卻慢慢在縮小,直至血汗將婆婆的臉完全染成鮮紅色,懷玉胸前的蜘蛛印也縮成了指甲大小。終于,“啊”的一聲,懷玉動彈了一下。
清洛也情不自禁地“啊”的一聲喚了出來,不知是恐懼還是驚喜。
公孫婆婆拔出玉簪,手如疾風,迅速點住了懷玉全身十多處穴道,又轉(zhuǎn)頭向清洛說道:“去燒……”話未說完,身子一軟,向后倒去,此時屋里能動彈的就只有已經(jīng)看呆了的清洛。
清洛自出生以來,從未見過如此恐怖、離奇的景象,初時被嚇呆了,過得片刻,回過神來,強自定住心神,想起婆婆最后說的話:“去燒……”
燒什么呢?
想了一下,她咬咬了牙,轉(zhuǎn)身奔去灶下,熟練地燒了一鍋熱水,提至房內(nèi),此時婆婆和懷玉仍未蘇醒,清洛將熱水倒至一大木桶內(nèi),試試水溫,轉(zhuǎn)身抱起懷玉,褪去懷玉的衣衫,將她放進木桶。只見懷玉雙目緊閉,好像全無氣息,但臉色已恢復了正常。清洛稍稍放下心,又轉(zhuǎn)身去看婆婆,只見她此時仍在昏迷,被鮮血染紅了的臉已看不出本來面目。
清洛用手帕沾水將婆婆臉上的血汗慢慢抹去,但手帕著力處感覺有一些不對勁,有一些軟軟的東西隨著血印一起粘在了手帕上,反復抹洗幾次,清洛發(fā)現(xiàn)手帕下的肌膚竟是如此的細嫩,呈現(xiàn)在面前的竟是一張美婦人的臉。這張臉年三十五六,肌膚賽雪,哪里還是平常所見的花甲老婦?
她來不及細想,身后木桶內(nèi)的懷玉此時已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