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賊的一般都不懂法律吧。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
可是他們面露疑惑,似乎都不太懂我的話,尤其是當首的中年男子還特不給面子地抽了抽嘴角,不耐煩地抬手打斷我慷慨激昂的勸說行為。
“姑娘,你說這是你的家?你確定你是在古墓里長大的?”
“開什么玩笑……”我剛要反駁,卻回過神來,不可思議地反問道,“你剛才說什么?你說這里是古……古墓?!”
像是約好了似的,對面的這群人齊刷刷地點了下頭,就連我手中的“人質(zhì)”也偏過頭表示贊同。
開什么玩笑,居然說我家的地下密室是古墓。
我心中冷哼,這群家伙居然還想合起伙來騙我,看他們這身裝扮,又說什么古墓不古墓的,我猜十有八九是盜墓賊。
這年頭盜墓賊都流行穿古裝掩人耳目嗎?
這群人好像很緊張我手中的“人質(zhì)”,他應該是個小頭目。既然“人質(zhì)”主動讓我挾持他,還算他是有悔過之心。
我心想現(xiàn)在先挾持“人質(zhì)”開溜,等出去后再報警,到時候我一定會幫他向警察求情輕判的。
對面的盜墓賊因我手中有“人質(zhì)”都不敢輕舉妄動,只是靜靜地看著我掐著“人質(zhì)”的脖子向密室外面走去,還很識時務地主動給我倆讓出一條道。
不過挾持人質(zhì)這事,還真不是那么輕而易舉就能辦利索的。我手中的“人質(zhì)”個頭高我許多,掐著他的脖子我還要稍微踮起腳,一條胳膊要后繞到他的身前,使得我一半身子都掛在“人質(zhì)”單薄的身上,長時間下來,我的胳膊已經(jīng)酸得發(fā)麻了。
我心中叫苦不迭。
走過那群盜墓賊的時候,我背脊上的冷汗那是嘩嘩地往外冒。把他們甩在身后數(shù)米,我不自覺地加快了前進的腳步。
可是我越走越奇怪,這哪里還有我之前發(fā)現(xiàn)棺槨室的半點影子。別說那口沒封蓋的棺槨不在,就連地下室的格局都不一樣了。
這里根本就是一條幽暗冗長的密道,密道有兩米多高,左右兩邊的距離隨著向外走而逐漸變得狹窄,到最后就只能容得下一個人走過去。彎彎曲曲的密道如蜿蜒的蛇,每隔一段距離,還能看見墻壁上插著照明的火把。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全然沒了任何心情去挾持我的“人質(zhì)”,只是一個勁地問自己,這里是哪里這里是哪里……
腦袋發(fā)蒙,頭重腳輕,肚子緊跟著唱起了空城計。
經(jīng)過這么一折騰,我才想起,自己除了先前在飛機上吃了點東西果腹外,就再也沒吃過任何東西了。此時的我,正是餓得兩眼直發(fā)綠光,走路都歪歪斜斜,提不起力氣。
密室靜得只能聽見我自己的腳步聲,看來那群盜墓賊并沒有跟上來。
我看著走在自己前面的“人質(zhì)”,想叫他停一停再走……
等等——
剛剛我說的什么?只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我看著“人質(zhì)”向前走的背影,驚恐地往前連走兩步,豎起耳朵細細辨聽,四壁回蕩的……真的只有我一個人的腳步聲!
我的親姥姥呀——好吧,請原諒孫女動不動就一驚一乍地深情地呼喚您老人家,實在是現(xiàn)在這種狀況太讓我頭皮發(fā)麻,四肢抽筋,牙關打戰(zhàn)了。
我愣在原地,驚悚地盯著“人質(zhì)”的衣服下擺,他……他他他……他走路居然是用飄的!
嗷嗷嗷嗷嗷——
內(nèi)心狂野凄涼地慘叫著。
后有群狼,前有鬼魅,看來真是天要亡我。
怪不得這廝會那么好心地讓我挾持他,說什么帶我出去。
啊呸,他親姥姥的。
根本就是自己想吃獨食,才七拐八繞地把我?guī)У揭粋€沒人的地界,再將我扒皮活吞。
想到自己不一會兒就會被鬼魅一口吞下肚,我就忍不住淚流滿面。
“那個……那個……”我?guī)е耷淮驍嗔恕叭速|(zhì)”向前飄的腳步。
“人質(zhì)”一愣,應該是沒想到我居然會如此大膽地出聲打斷他的沉思,估摸著這廝正為找就餐地點發(fā)愁呢。
他慢慢地轉(zhuǎn)過頭,用那雙陰鷙的琥珀色眸子冰冷冷地看著我,陰森森地應了一聲:“嗯?”
這一聲差點沒把我的魂給勾走,他毛骨悚然的應聲像極了餓狼傳說里那頭狼餓的時候發(fā)出的聲音。
我嚇得連退數(shù)步,直至后背重重地撞在石墻上無路可退。眼瞅著那鬼魅就要飄到我面前,張開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