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聽,那我就不客氣了?!倍滔率掷飽|西,“話說有位作家在構(gòu)思一幽默小說,不想隔壁卷毛狗進屋爬到桌上。那作家見這狗太沒禮貌,先是責怪鄰居管教不嚴,后來又覺不妥,原來那卷毛狗已不止一次在作家桌上拉屎撒尿了,因此作家開始自責起來:畢竟那是一條狗呀,如果同狗斤斤計較,那不把自己也當做狗了嗎?他媽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它去吧?!贝髲堛墩粫海庞X吃虧,掰二舀手腕,說你這個“二騾”,真不是物種,氣煞我也,待我得空兒,非同你戰(zhàn)上三百回合不可。
閻曉見二舀東西擺了一桌,想幫忙,被二舀攔住,說這不是美女干的。閻曉說,看你今天穿的,根本不是準備干活的,是想給誰看的?二舀想,今天怎么了,一說話都與穿戴有關?于是對閻曉說,閻姐,我今天的穿著有啥問題?閻曉還真的細細地打量起二舀來。二舀也打量著閻曉,發(fā)現(xiàn)比自己大了一歲的她,目光溢出幾分嫵媚,使二舀的心緊跳了幾下,臉也微微熱了起來。閻曉說,其實就是反差有點太大。那身夾克,體現(xiàn)你的自然本色,這身西服把你整得有點藝術(shù)家風度。閻曉的話雖然發(fā)自內(nèi)心,甚至使二舀對閻曉有一絲感激,但并沒有改變他對刻意打扮的成見:人為什么總要喬裝打扮呢?無非想以此滿足自己的虛榮心,或是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掩飾起來。
晚上回家,二舀把西服、領帶、眼鏡摔到沙發(fā)上。思鳳說,這些東西招你惹你了?這可都是用人民的幣買來的。二舀說,這是有人糟蹋人民的幣,又用被糟蹋的人民的幣來糟蹋我。思鳳說,真是不知好歹,把好心當成驢肝肺,就讓你穿了一天西服,也犯不上這樣。剛穿夾克那陣兒,不也不得勁兒嗎?慢慢不就好了嗎,我看你再堅持幾天。二舀說,哥兒們你可饒了我吧,我一見西服和那眼鏡就想吐,還是“濤聲依舊”好。思鳳瞇了小眼睛說,你那張“舊船票”一早就叫我給剪了,還“依舊”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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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調(diào)研組在下面跑了七八天,分別把情況摟了上來。馬奔騰終因雜事纏身,未能下去。不過,他也沒少過問,時不時打個電話鼓勵一下。馬奔騰是個品茶高手,每天必定要飲茶三杯,而且都是上等名茶,一般情況下,從不招待他人。這天一早,馬奔騰在轉(zhuǎn)椅上仰面閉目,享受著茶的樂趣,突然屋門洞開,把他嚇了一跳,一瞧竟是楊本。楊本為何連門也不敲?說句當?shù)赝猎?,倆人老熟了。他倆一個學工的大學生,一個土生土長的農(nóng)村干部,二十多年前,就在一起共事,多年工作關系不斷,友誼不斷。剛開始時,說話還按套路來,先寒暄、后說事再客氣感謝一番。時間一長,不僅沒了套路,連正經(jīng)話都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