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愛？人必須熱愛全能者?！惚仨毴娜鈵凵系邸憧窗?，我愛你因為你是我的孩子?？墒?，誰創(chuàng)造了你呢？是造物主。如果我愛你，那么我就必須愛造物主，因為沒有了他，便沒有你，也沒有我。聰明的人明白這點。而把一切的愛都追溯到源頭?！?/p>

“爸爸，那就是喀巴拉嗎？”

“是不是喀巴拉有什么要緊？這是真理?！?/p>

“爸爸，那個鞋匠在另一個世界會怎么樣呢？”

爸爸揮揮手，對這個問題不屑一顧。

“他犯了個大錯?？墒怯钪嬷魇侨蚀鹊?、有同情心的上帝。靈魂將被洗滌，重回其源頭。我們都是他的孩子，哪有父親害子女的？如果孩子弄臟了自己，父親會把他洗滌干凈。孩子會因為不理解而哭叫。可是父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他好。他知道不潔會招致寄生蟲和疾病……”

爸爸同我談了好久。他告訴我說，每一樣事物中都有一個神圣的分子，就是陰溝里的淤泥，也有神圣的閃光，否則一切將不復存在。到最后，他開始打哈欠，眨巴眼睛。他遞給我一本《懲戒之杖》，說：“讀讀譯文，這是本圣書?！?/p>

爸爸進了臥室，他剛一躺下，我就下樓跑到院子里。男孩子們跑來跑去。女孩子們有的竊竊私語，有的玩堅果，有的在唱歌、跳舞。一個瘋子尖叫著，一個小混混朝他扔石子。突然一扇窗戶打開了，一個女人將一桶水潑在這些吵吵嚷嚷，不讓她睡覺的小壞蛋頭上。

地下室里跑出個駝背的男孩，問我：“想不想玩扣子游戲？”

“不，安息日不能碰它們?！?/p>

“那，玩扔棍子好不好？”

“安息日不許?！?/p>

“神圣的白癡！”他答道。

“駝背賊，我倒想吃糖！”他背后的男孩子叫起來。

“嗨，你，想不想玩警察捉強盜？”另一個男孩沖我喊道。

我們先選將，結(jié)果，我成了“強盜”。我們跑到地下室藏起來，可是那兒把我嚇壞了。我想起了那個吃毒藥的鞋匠，爸爸有關(guān)《托拉》秘密的話：我們都是上帝的孩子。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個來自榮耀寶座的靈魂。甚至泥土里也有神圣的閃光……我站在通往地下室的臺階上，閉上眼睛。我真真切切地感覺到自己體內(nèi)有一個神圣的靈魂，一個上帝的分子。在黑暗中，我看到一朵火紅的花，閃爍如金子，燦爛如太陽。它盛開如酒杯，迸發(fā)出鮮艷的色彩：黃、綠、藍、紫——只能在夢中才出現(xiàn)的色彩和形狀。

有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悚然一驚，是個“警察”逮住了我這個“強盜”。我突然感覺游戲很無聊，獨自一人朝格羅伊娜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