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找到了那個婦女,小木馬很開心地從她那里拿到了媽媽娘家的固定地址。那個婦女看到小木馬,連連說她長得真像當年的那個小姐。然后還說了不少關(guān)?小姐和家教老師的故事,和小男孩寫過的小說差不離。
回小鎮(zhèn)的路上突然下起了暴雨,三個人大聲叫喊著在穿越田野的公路上一路狂奔,還是成了落湯雞。
最后,在大石頭的帶領(lǐng)下,他們偷偷爬進了那棟廢棄的老房子里。
房里所有的東西都被白布蒙上了,落滿了灰塵。在大客廳里還有一架鋼琴,小木馬想去打開,剛要按下琴鍵的時候,被大石頭一下拉住了手。“你要干什么啊,可不要讓小鎮(zhèn)上的人都以為這里鬧鬼了?!?/p>
小奇聽到“鬧鬼”兩個字,明顯有些害怕,大石頭還故意裝出鬼樣來嚇他。
小木馬吐了吐舌頭,縮回了?。這個時候她抬頭看到上面架著一本琴譜,拿下來才發(fā)現(xiàn)里面居然夾著一張素描。
“小木馬,真的長得跟你好像哦?!毙∑嬖谝贿呎f,“原來一切都是真的哦,你媽媽當時就住這里哦。年紀該和你差不多吧?”
小木馬不理他,只是盯著那張素描發(fā)呆。原來這就是媽媽的樣子,爸爸從來沒有給她看過媽媽的照片,也沒和她說過媽媽的事,只是會經(jīng)??粗l(fā)呆。
直到大石頭在另一個房間里叫他們:“這里還能洗澡啊,小木馬,你先來洗吧,當心感冒了。”
晚上。他們?nèi)齻€人一起坐在陽臺上。有雷電,天空很朦朧,不遠處的山也成了?糊的影子,聽到雨水的聲音,田野顯得格外靜謐,農(nóng)舍也是沉寂得很,像那些輕輕搖擺卻毫無瓜葛的樹。他們看著田里的各種植物、小徑以及那條穿過田野的馬路,偶爾有人穿著雨衣騎單車從那里經(jīng)過,有時候能看到炊煙,還有緩緩飛起的白鷺。
這一切都被打濕了。
“這個時候我所能看到的靜與動都是不露聲色的孤獨?!毙∧抉R抱著自己的膝蓋說,“我現(xiàn)在才明白小男孩在文字里好孤獨啊,我想他了,他一個人在家里一定很孤獨的,不知道是不是也在想我呢?!?/p>
大石頭和小奇互相看了一眼。
小奇開口說:“小木馬,我們來說故事?,說我們自己的故事?!?/p>
他們?nèi)齻€開始說自己的童年,說同學間的趣事。
后來,小木馬問大石頭:“石頭,為什么你上了高中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呢?”
原本還說得興高采烈的大石頭一下沉默了,氣氛變得很尷尬。
很久之后。小木馬站起來走向陽臺欄桿處,說:“初三的時候,晚上一個人在畫室畫畫,突然覺得好孤獨,想找個人唱歌給她(他)聽,或者跟她(他)傾訴我的孤獨。我去樓下的電話亭打電話,胡亂撥的號碼,第一個沒人接。第二個有人接了,我說我要和你說話,唱歌給你聽。電話那邊說‘神經(jīng)病’,電話就斷了。挺?望的,覺得更加孤獨了。我又撥了第三個電話,不等那邊的人開口,我就開始唱,一直唱啊唱……”
小奇說:“真的嗎,那個人就是你嗎?我就覺得聲音那么熟悉,那天我一接電話,就有人在那邊唱歌,而且唱了好久好久。我還以為是哪個暗戀我的小女生呢。”
小木馬一下瞪大了眼睛,“啊”了一下之后又說,“是小奇你嗎?我暗戀你?想不到你原來這么悶騷哦。我以為是石頭啊,因為我那時候經(jīng)常打電話通知石頭去參加籃球訓練,潛意識下按的號碼可能就是他的呢,我一直這么以為。那么說來,罵我神經(jīng)病的一定是石頭你了,現(xiàn)在想想,那聲音?真像你的?!?/p>
大石頭笑了:“我才沒那么無聊呢。嗯,聽你唱歌的那個人就是我啦,那時候我剛要睡覺,順便就把那當催眠曲了,你唱著我聽著就睡著了,還記得么?”
小奇就開始和大石頭爭辯到底是誰聽她唱歌的。小木馬笑得很開心。
后來,小木馬說,我給你們唱那天我唱的歌吧。
想把我唱給你聽
趁現(xiàn)在年少如花
花兒靜靜地開放
……
不知不覺,雨已經(jīng)停了,夜晚顯得格外靜謐,遠遠的燈火就像星光一樣。
小木馬在臨睡前想到了小男孩。
“小男孩,只有你最知道,小?馬一直膽子很小,沒有再打第三個電話。但是今天終于把想唱的歌唱出來了,好開心。小男孩,小木馬已經(jīng)長大了,而且有他們在我的身邊,你一定不用再擔心了,對不對?我要把我們的幸福帶回家。小男孩,晚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