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想想便知道他為什么會來到這個地方,但這個年紀(jì)怎么會是要在這間教室接受講習(xí)呢?而且剛才在路上、在屋子里都沒有看見小孩子的身影啊。
“雖然我乖乖地走在斑馬線上,但是那臺車沒有停下來。”男孩的臉上看不見一絲絲的憂傷。
“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嗯,”男孩點了點頭,“我已經(jīng)死了?!?/p>
椿山連想都沒想就站了起來,示意門邊的職員到他身旁。
“請問有什么事呢?”
“你過來一下,我有事要問你?!?/p>
在亡者們的注視下,那名女職員走了過來,椿山對著她悄聲說道:“你們對這個孩子做了什么?”
“一切都是壽命?!?/p>
“不是這件事,這種小孩怎么可能犯下邪淫罪呢?你們也太隨便了吧!”
女職員確認(rèn)了一下男孩手中的講習(xí)券?!安唬瑳]有錯,雖然這個孩子沒有犯下邪淫罪,但為了讓他了解自己目前的處境,才會安排他到這個教室聽講的,但他只需要聽前半部分就可以了。小朋友,你聽到了嗎?你只要聽大概十五分鐘就可以了,到時候我會叫你的名字,你就到走廊上等講習(xí)結(jié)束,知道嗎?”
“喂!你們不要只想到自己好不好?他還是個小孩??!”
椿山已經(jīng)氣得臉紅脖子粗,不知道到底是誰有權(quán)決定每個人的命運,而這就已經(jīng)夠人受的了,還要忍受這些官僚式的做事風(fēng)格,實在令人火冒三丈。
“叔叔,沒關(guān)系的,我無所謂。”男孩一臉尷尬地拉著椿山西裝的袖子。
“哎呀,這小朋友還比較懂事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根岸雄太?!?/p>
職員望了望男孩的講習(xí)券,“不是哦,我是說你的法名,那不是雄太吧?!?/p>
“我忘記怎么念了。”
“蓮空雄心童子,要記住哦?!?/p>
男孩像是在唱歌般默念著這幾個字。
“那我十五分鐘后會叫你的名字哦!”
女職員對椿山投以怪異的眼神后,自顧自地走下階梯。
男孩還是念念有詞,椿山從記事本里撕下一張紙,寫上男孩的法名與注音,將紙片交給了他。
“謝謝?!?/p>
椿山的腦海浮現(xiàn)出在百貨公司里遇到走失兒童的景象,一把抱住了男孩的頭,男孩讓他再次想起自己與之同年的孩子。
“怎么會這樣呢,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你們了……”男孩的開朗讓椿山開始啜泣。
“叔叔,你不要哭嘛,都沒有人在哭啊?!?/p>
“就算大家覺得無所謂,可是叔叔就是沒有辦法接受,什么壽命,怎么可以隨隨便便決定別人的生命?!?/p>
“叔叔,你這樣人家會覺得你很難辦哦,你看,大家都在看你了?!蹦泻亩萄澘诖锍槌霭咨峙?,放入椿山手里。
“你難道不傷心嗎?”
“傷心啊,可是我剛剛在一樓哭的時候,那個姐姐跟我說,只要我一哭,爹地媽咪就得哭上一百倍,所以我就決定再也不哭了。”
嗚……椿山一聽到這件事,哭得更傷心了,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我老婆小孩現(xiàn)在該有多傷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