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剛拿厭惡的目光打量莫表弟，“我記得在你要求負(fù)責(zé)采買時，曾說，如果你有一絲偷竊行為，或買菜落錢，你要我剁了你的手和一只腳，你說過這話沒有？”

莫表弟臉色緊張了，“我是說過，剛哥我又沒落錢?！?/p>

“你是想留手還是留腳？”

莫表弟慌了，“我沒有偷竊和落錢呀剛哥?！?/p>

石小剛吐口煙，盯著他?！澳愀艺f你真的沒有？你以為我不知道？十斤肉說是十一斤，十斤魚說成十二斤。前幾天，你買回來的三只雞，一只雞只有四斤二兩，你說五斤。另外兩只雞，一只四斤六兩，一只三斤八兩，你說是五斤三兩和四斤八兩。有這事沒有？”

莫表弟臉變白了，“沒沒有這事?！?/p>

“光頭，把廚房的大師傅跟我叫來，要他把記的賬本一起拿來。”

光頭掃一眼莫表弟，起身出去了。一會兒后，大師傅跟著光頭來了，大師傅是光頭請來的，與光頭有親戚關(guān)系，大師傅臉色很莊重地說：“老板，你叫我？”

石小剛說：“把我要你記的采購賬本拿來給這個畜生看。”

大師傅就掏出本子，把記的賬給莫表弟看。賬本上寫著莫表弟報的數(shù)子，和大師傅稱出來的實際數(shù)子。莫表弟沒想到石小剛會暗中來這一手，噎住了。

“還不承認(rèn)？”石小剛說，指著大師傅，“他是干什么的？手一提就曉得你買的肉是幾斤幾兩。三個月前他告訴我，你這雜種買的肉啊魚啊雞啊缺斤少兩。我曉得你會來這一手！我讓大師傅把你買回來的東西過過秤，倒看是多少。結(jié)果你把我們做寶搞是吧？”

莫表弟一下子臉色蒼白，“剛哥，我真的不敢?！?/p>

石小剛猛拍了下桌子，“本來我還想到了年底再跟你算賬，你居然不要我等到年底就發(fā)展到進我房里偷錢了。你這狗雜種。你是活久了不順了是吧？”

莫表弟說：“我沒偷錢，我真的沒偷錢?！?/p>

“把錢交出來我就饒了你?！笔偤軆吹氐芍?，“不然我剁掉你一只手?！?/p>

莫表弟說：“我沒沒偷你的錢，剛剛哥?！?/p>

石小剛對大師傅說：“你去，到灶屋里拿把菜刀來。”

大師傅轉(zhuǎn)身走了，酒吧里的空氣突然凝固了，杉木板和皮鞋油氣味一下子變得很濃。石小剛盯著莫表弟，莫表弟卻不敢迎接石小剛那憤怒的目光。石小剛想這個畜生太不爭氣了，“我那么信任你，你卻把我的信任當(dāng)狗屎樣丟了。你這號人，永遠(yuǎn)做不了大事。”

莫表弟一臉不安道：“我真真真的沒偷你的錢，剛剛哥?！?/p>

大師傅拎著菜刀來了，走路遲遲疑疑，因為這關(guān)系到莫表弟的手，他那顆肥頭里就充滿了舉棋不定的矛盾。這是一把大師傅用來切肉的菜刀，磨得很鋒利。石小剛轉(zhuǎn)頭對莫伢子說：“莫伢子，人是你叫來的，你把他的手剁掉。”

莫表弟噗嗵一聲跪到地上?！皠偢?，饒了我吧，我交出那一萬塊錢好不好？我把一萬塊錢放在儲藏室的辣椒袋子下面了?！?/p>

石小剛對大師傅說：“去把錢拿來?！?/p>

大師傅去了儲藏室，石小剛又重新點燃古巴雪茄，望一眼莫表弟，“你這畜生，居然敢偷老子的錢。我不治你，那人人都可以偷老子的錢。你說是不是？”

莫表弟這個時候已經(jīng)軟得像一灘泥了，“剛哥，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大師傅拿著那一萬元走來了，石小剛接過那一萬元，“你是哪只手偷的錢？”

莫表弟一聽，頭就在地上砸著，“剛哥，原諒我，請你饒了我吧，請你饒了我?！?/p>

“我說了我今天不剁你的手，看在你爹媽的份上。但我要剁掉你的一個手指，讓你長記性?！彼D(zhuǎn)頭對莫伢子說：“剁他右手的大拇指。剁了喂狗。你今天就跟我滾?！?/p>

石小剛說畢，起身，一臉怒氣地抬腳把椅子踢開，走出酒吧。他聽見莫表弟在酒吧里大喊大叫，他沒理睬。莫表弟捂著血淋淋的右手沖出酒吧，向他和莫伢子住的房間沖去。莫伢子卻用兩根指頭拈著莫表弟右手的大拇指走來，給石小剛驗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