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圣大酒店開過桑拿中心的關(guān)偉,這天下午,正摟著一個小姐睡覺,輝哥敲門把他從夢中喚醒了。輝哥一臉鄭重地對他說:“偉哥,對門那個姓鐘的老板出來了?!?/p>
關(guān)偉跌下了臉,心里很恨,就要把這股淤積在心頭的恨發(fā)泄出來,就調(diào)動了可以調(diào)動的人馬,一下子來了四十多人。他們不是來玩,而是來尋釁鬧事的。他們在銀元卡拉OK娛樂城前集合,一窩蜂地擁進娛樂城,把客人往外趕說:“走走走,這里要打大架了?!?/p>
有的老板唱得正開心,就問他們:“怎么啦?”
那些小混混就露出“醒頭”,都是鋒利的兇器,砍刀啊匕首啊之類。在長益市,這類東西于黑社會自然就用黑話替代了,黑話稱兇器為“醒頭”,那真是讓人見了就“醒”的。那些一本正經(jīng)地來唱歌的先生們,一見“醒頭”就不吱聲了,趕緊收拾著東西走人。
過了兩天,這幫小混混又來了,又聚集在這里。他們來得比先一天更早,三狗和李培他們還在吃晚飯,他們就來了,就站在銀元娛樂城的門口,虎視眈眈地瞪著走來的每一個人。他們看見有人從對面街上走來,就迎上去用那種要打人的目光盯著。他們堵在門口的停車坪上,車來了也不讓。有一個司機沒走。他開一輛白色桑塔納,帶著女友,是個年輕人。他約了幾個朋友來唱歌,他和他女朋友先來了。他按喇叭,輝哥轉(zhuǎn)過身,走到駕駛室前,手就伸進車窗,摳住了年輕人的衣領(lǐng)。李培就在這個時候走了來,大聲說:“你們太過分了?!?/p>
輝哥把摳著司機西裝的手抽回來,握成拳頭一拳打來。李培防了他這一著,閃開身,一勾腿將高大的輝哥絆倒了。輝哥爬起來,拔出一把一尺多長的砍刀就朝李培砍來。李培一閃身,一拳將輝哥打得往前躥了七八步。馬宇見狀,裝出不經(jīng)意的樣子走上來,手上握著刀,但他的手放在背后。李培事先也看見了裝模作樣的馬宇,但他沒想到馬宇那背在身后的手握著刀。當(dāng)馬宇握刀的手突然舉起來時,李培已躲閃不及了。那一刀硬生生地砍在他肩上,砍得李培大叫了聲。李培撲上去就要奪馬宇的刀,另一個站在他側(cè)面的青年突然拔出“醒頭”――那是把鋒利的彎刀,砍在李培的背上,砍進去很深一條。李培說:“你蠻狠啊?!?/p>
另一黑臉青年大叫著說“發(fā)生什么事了”地跑過來,李培以為他只是來看打架的,不想這青年用這一招騙過了李培。他從西裝內(nèi)拔出殺豬刀,一殺豬刀捅進了李培的腰。
那當(dāng)兒三狗在廁所里。當(dāng)他聽見媽咪跑來叫他說“黃總,打架了打架了”,他摟起褲子,邊扣皮帶邊走出來,待三狗跑下樓來,那些人已溜了。李培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鐘鐵龍趕到市三醫(yī)院時,李培還剩一口氣,李培體弱無力地說:“龍哥,我兒子還小,就拜拜托你了?!?/p>
鐘鐵龍稍微用了點力地捏了下李培的手,“李培,你要挺住,你不能死?!?/p>
李培臉上掠過了一絲凄迷的微笑,身體一軟,那半握著的手也慢慢松開了……
關(guān)偉站在窗前,從他房間的窗戶望出去,可以看見銀元娛樂城。他一旁站著長相威猛的李東,李東手上握把鋒利的砍刀,眼睛也盯著銀元娛樂城。關(guān)偉仇恨地盯著銀元娛樂城,叔叔的死讓他很想把銀元娛樂城夷為平地?!拔也话研甄姷母闼?,我就不是關(guān)偉?!彼藓薜卣f,“我們搞死他們就去云南,以前跟輝哥玩的一個朋友,現(xiàn)在在金三角一帶販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