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六日
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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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給你的信總是如此的拙劣且無聊,令我時常突然產(chǎn)生一種尷尬的感覺,雖然我已再三下定決心不再寫這種毫無價值的信,但是,今天,接觸到了某人著實偉大的書信,使我深切地感嘆天外有天,因為還存在能寫出如此愚蠢書信的人,我不禁稍有些寬心:我給你的信罪孽還算比較輕的??傊?,這個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事情。那個人,寫出如此令人恐懼的書信,完全到了讓人疑惑他到底是神還是魔的地步。總之,相當(dāng)差勁。
那么,今天,就圍繞那封偉大的書信來寫一下吧。
今晨,道場有秋季大掃除。掃除雖在午飯前已基本結(jié)束,但是,午后的活動也取消了,而后,理發(fā)店來了兩人,下午就改成了補習(xí)生們的理發(fā)日。五點左右,我理完發(fā),在洗手間洗我的光頭時,有人嗖的一下靠到了我跟前:
“云雀,在做事嗎?”
是小麻。
“在做呢,在做呢?!蔽乙贿呍陬^上胡亂地打著肥皂,一邊極為敷衍地答道。在這種時候應(yīng)付這種固定模式的打招呼,真讓人覺得麻煩、啰唆、受不了。
“要加油哦?!?/p>
“喂,那邊有沒有我的毛巾?”我沒有應(yīng)對“要加油哦”的招呼,而是閉著眼雙手伸向小麻。
她右手托著如信紙般輕飄飄的東西。我微微睜開一只眼,原來是書信。
“什么呀,這是?”我皺著眉頭詢問道。
“云雀真是個壞心眼兒的家伙。”小麻笑著盯著我,“你怎么不說‘好的’呢?如果對別人說的‘加油’不能回答出‘好的’的人,說明病情正在加重哦。”
我不耐煩起來。終于發(fā)火道:
“根本不是這么回事吧——我不是在洗頭嗎,這封信是怎么回事?”
“是筆頭菜寄來的哦。末尾部分不是寫了一首詩歌嗎?告訴我是什么意思?!?/p>
我一邊留心不讓肥皂流到眼里,一邊小心地睜開雙眼,試著去讀信紙末尾的那首詩歌。
不相見而氣長久成奴比日者奈何好去哉言借吾妹
筆頭菜還真高雅。